「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十阿哥的大嗓門忽然從背後響起,嚇了我一跳。我用我那「熊掌」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胸口,回身看著他,估計此時的小臉肯定是煞白煞白的,讓他的眼里有了心疼的柔光。
「這大冷天的,不在帳子里待著,跑冰場來做什麼?」他將聲音放小,走到我的近前,拿起我那「熊掌」端詳起來。「我已經通知林太醫下午給你換藥,有三天的光景就能好了,不會留疤痕的。」
「恩,我知道林太醫的本事。」想起我那肩頭的刀痕都能夠在兩個月時間內消失不見,這點小傷口對于林太醫來說可真不算什麼了。「在帳子里憋得慌,就出來透透氣。你怎麼沒回去喝姜湯啊?」
「我怕再燙著誰,還得跑太醫院。」他笑開的樣子還真不賴,牙齒整整齊齊,白白淨淨,眼楮眯眯成一道縫。
「哦。」這不是明擺著說我呢嘛,還是裝得溫順一點的好。「那一會兒叫人給你送過來吧。」
「不用了。」他搖搖頭,「沒心思喝。」
唉,男人總是這樣虧待自己。有什麼不高興的,也得先吃飯喝湯保養自己才是正經的事情啊。
我張嘴想說兩句,他忽然拽著我上了岸,嘴里嘟囔著︰「就這身子骨還在冰場里站著!」
「沒見過練兵的,想見識一下嘛!」我也小聲嘟囔著,誰怕誰啊。
「雪靴按照你的尺碼找的,應該合腳吧?」站到被掃淨的土地上,他低頭看著我的腳。
啊?他送的?我瞪著眼楮看著他,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他不是個粗魯的漢子嗎,怎麼還能做出這麼細心的事情,連我腳的尺碼都知道,怎麼能不合適呢?
「你看你,又這麼瞪著眼楮看著我,就不能有點姑娘家的矜持嗎?」他笑著捏了我的臉一把,色咪咪地說︰「爺這麼做是圖回報的!」
啊?色鬼皇子!我這次眼楮瞪得溜圓,咱的「熊掌」還捏在人家的手里,只能用目光殺死他了。
「又來了,我一看見你這眼楮就害怕,活月兌月兌能把人吃了一樣。」他嘆了口氣,拽著我進了旁邊臨時指揮所的大帳子里。見我們進來,里面的幾個統領趕忙站了起來。
這里的陳設極為簡單,只有一個矮桌,若干小凳子,但里面的碳火燒得極旺,讓人瞬間就暖和起來。我注意到,矮桌子上放了張「冰嬉位置圖」,那幾個人正圍著這張圖說個不停。
「見過十阿哥!」他們幾個齊聲聲說道。
「別那麼多虛套子了,趕緊說說有什麼新想法沒有?咱們正黃旗得長臉啊!」十阿哥也不避諱其他人,拽著我的「熊掌」來到碳火盆的邊上,「你自己暖和著,我們爺們兒要說正經事情。」
「哦。」我趕緊低頭答應著。這一屋子的眼楮曖昧得緊啊。
「昨天夜里跟四哥他們幾個打牌,想問問他們那幾個旗是怎麼準備最後這一段的,誰都不肯支聲,真夠讓人著急的。害得我還輸了不少銀子,真是憋屈。」十阿哥來到矮桌子前,瞅著「位置圖」只拍腦門子,「你們幾個趕緊給我想出辦法來!」
「首先咱們得想辦法把速度提上去!」一個方臉統領模樣的男子先開了口。
「對,這樣才能夠留出足夠的時間,讓您把箭射出去,還射得漂亮。」有人跟著附和,其余那三個人也跟著幫腔。
「這首先一點,現在就根本做不到!」十阿哥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二百人,怎麼把速度提上去?你沒看見剛才亂糟糟一片?現在是不出亂子,我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