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阿瑪請安。」太子立刻起身見禮。我是起不來的,就沖皇上揮了揮手,表示了一下,「皇阿瑪吉祥!」
「噯喲,能听到你喊這聲皇阿瑪,朕還真是等了些時日呢。」皇上一坐在剛才太子坐的地方,太子則趕緊站在他身邊候著。
「這不是不習慣嘛,多喊幾聲就好了。」我嘟囔了幾句。「皇阿瑪就會听牆根,幸好我和太子哥哥沒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要比您就要打我的了。」
「以後不打了,不管以後你犯多大錯,朕都不打了。打在兒身,傷在朕心。看你這麼難受,朕也不好受啊。」皇上模了模我的被子,眼楮發紅。
「……」我也不知道說點啥好,就這麼看著他。還是張公公反應快,立刻補話道︰「皇上真是疼固倫公主呢。要奴才說,固倫公主挨打也是應當的,誰讓她不听話呢。」他馬上使了個眼色給我,示意我現在就趕緊低頭認錯。我只好哼哼唧唧了幾聲,「我錯了,您打吧。以後我要錯了,您還是打吧。」
「朕舍不得啊!」低頭認錯,很明顯讓皇上很有面子,說話的口氣又緩和了幾分。「你這要結婚了,怎麼還想著給朕掙錢啊?」
「沒有吧?他們送給我的,不就是給您的嗎?反正我也吃不了,用不了那麼多,您直接扔庫房里,等以後有機會就賞賜一下或者變賣成現金,給需要的人或者地方用。」
「這成何體統?!別人還以為朕通過女兒的婚事攬錢呢?」皇上的臉色有點難看。
「這有什麼啊,多正常啊!」我開始勸解他,「您還真別介意。您看我這閉門不見客,都有那麼多人哭著喊著送東西來。這次我們反而應該敞開大門收禮物,然後再昭告天下,誰送了什麼東西,而這東西我們放在什麼地方,將用做什麼時候。反而做到了公正透明,公開平等,讓老百姓不會偷偷議論。」
「哦,怎麼說?」皇上很明顯被我這個意見吸引了。
「您看,這送禮成風的事情根本遏制不住吧?結婚,升遷,搬家,生孩子……不過什麼,都可以巧立名目慶祝一番然後受賄收賄。但是,究竟這些人送了什麼,收了什麼,大家也都是傳聞,沒有得到落實。而現在,我們把禮物清單擺出來,比方說︰一等大臣誰誰誰送了什麼,同為一等大臣的另外幾個又送了什麼,東西擺在哪里,價值一目了然。首先他們自己要相互比較一下價值什麼的,然後下面的人又開始評價比較……眾口鑠金啊,好還是不好,他們還不被口水淹死。然後,其他人同樣的道理。這雖然給了百姓談資,但我們後面要做的是弘揚清廉政策。誰的禮物折成現金發放到哪里去,作為地方財政開支,歸還于民。您就這麼做,百姓還不敢說您,只能表揚您廉政清明……」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固倫公主!」看來主意又出對了,皇上這個開心啊,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讓朕也大肆斂財一次。」
「嗯,這個方案您還不能讓下面人知道,只是讓所有人覺得您現在是默許這種行為,讓太子哥哥和誰去監管一下就好。然後等婚禮當天也好,或者之後也好,把名單一公布,那效果才是最好的。話說,如果能抓到一個送禮最重的,而跟我又沒什麼關系的,正好殺雞給猴看,以儆效尤。」
「哎喲喂,你要是個男孩,看來不比任何阿哥差啊!」
「女孩就不能和阿哥比啊?我好歹也能號稱一個巾幗什麼的吧?」我皺了皺眉,「您就欺負擠兌我吧。」
「噯喲,朕現在哪里敢欺負你啊,哄著你還來不及呢。」皇上樂開了花,其他人自然也松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和皇上鬧僵,畢竟這里做主的是他。不過我也得耍耍脾氣,讓他知道我可不是什麼順毛驢。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著想,他又豈會不知道我的苦心呢。我送了這麼一份大禮給他,然後功成身退,他能不高興嘛。
又聊了一會兒,皇上臨走前意味深長地跟我說︰「雖然我舍不得你,但畢竟姑娘大了不中留。有些事情你自己掂量辦,或許不再見都是好事情。」
我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希望我也別再見四阿哥了,鬧成今天這個樣子,干脆就避而不見,趕緊走人。他知道我和四阿哥感情已經很深了,但如此搶在他前面結婚,估計皇上也懂我的心意。我毫不掩飾我愛四阿哥,但現在因為我的存在可能已經造成了歷史的偏差。為了讓他順利上位,順利實現他的追逐,我的及時,並且名正言順的退場才是最好的選擇。
大家不說,但心里都明白。這麼多雙眼楮看著呢,我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雖然我和三哥之間還談不上愛不愛,但至少現在我們才是最有名分的人。皇上走後,我讓太子和罕默爾姑姑把我的屋門守住了,誰都別進來。那些禮物什麼的,要是覺得好玩的,就給我看看。如果沒什麼特別的,就干脆連看都不要看。
罕默爾姑姑本來還想留幾件算是我的嫁妝,帶到藏北去。我又連番教育了她一次,「這些東西這麼沉,帶到那邊去又換不了肉吃,還不如多做幾件衣服拿走呢。听說那麼特冷,我們得多準備點衣服才好。看我箱子里還剩下多少錢,給大家都做些棉衣。
讓宗人府出來的那些人也趕緊到我那個新格格府去,好歹打掃一下,我怎麼也得住今天呢。」
最終,都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皇上打著寵愛我的由頭,也任由我瞎指揮。不過他還是派了五千禁衛軍守護著我,生怕出任何紕漏。就連我那個新格格府,也是站滿了各種侍衛和宮女,一派喜氣洋洋熱鬧的氛圍。
人多動作快,沒幾天他們就都收拾出來,把我搬了過去。馬車一到地方的時候我就樂了,這不是原來景山後街那個格格府嘛,當初我沒少在這里吃肉喝酒,還豪言壯語說自已自己有了錢,就把格格府買下來。結果穿越過來,還真就成了現實。我讓他們抬著軟轎在格格府里轉了三圈才回了自己的房間,我那個小心眼激動的啊。
不過,這事情可不能說。表面上我還是很平靜的,並且還準備了一份大禮讓人給十七阿哥送了過去,感謝他贈送府邸給我。十七阿哥也沒說什麼,還是忙前忙後幫我張羅婚禮的事情。太子是全權負責人,德妃負責整體設計和禮制。有這麼多人分工合作,我也就安心養我的骨錐,希望趕緊好起來,至少不會這麼疼,可以自由活動。否則,我現在連上廁所都需要別人幫助,真是尷尬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