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啊。原來修家姐姐懷是大好人個!」
听了修偉婷的這些描述之後,楊十四忍不住感慨地說︰「我還以為修家姐姐蠻不講理呢。」
修偉婷白他一眼,說︰「你討厭!我哪有蠻不講理?」
酒店的門前有一個碩大的掇圓形花壇。她現在就是和楊十四坐在花壇的大理石邊上;她的哈雷停在一邊,車把上裝飾的黑色絲帶流蘇在夜風之中輕輕飄舞著,有點像是飛起的淚花。
「我出生以後,一直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都沒有什麼事能夠難住我,但是這一回,我真的是犯難了。」
修偉婷紅著眼圈說︰「平心而論,我也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的私心,不希望我們家就此倒下去,但是我更關心我找來的那些工人以後怎麼辦?他們家的孩子以後又怎麼辦?」
「他們那里太窮了,一分錢恨不能都要掰成兩半花,學生們買個作業本,都是寫得很小很小的字,正面寫了。反面再用,我都很難想象到了現在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那麼窮的地方。」
修偉婷說︰「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東西,但是人心能不能寂滅,我很擔心,如果從這一代開始,還不能讓這孩子們一個個的站起來,他們的後代也很有可能走和他們一樣的路,周而復始,成為一個非常淒慘的輪回。」
楊十四問她︰「按照我的理解吧,其實大哥絕對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我網見他第一面的時候,還差點沒把頭砸破,你看看他現在對我多好。」
「說真的,其實原來我據討厭你的,你和大哥還有兩位大嫂在客廳說話的時候,我听見你們的話了。那時候覺得你這個人特別可笑。大哥這個人很低調,從來都沒有架子,可是你知道嗎?別看他在學校里面當一個小小的圖書管理員。實際上他卻是咱們華夏最年輕的少將,梅玫嫂子所在的那個國家安全局特別勤務六處的榮譽會長,你知道這意味著多麼大的權勢嗎?」
楊十四看了一眼臉色有點變白的修偉婷,慢慢說道︰「大哥沒有架子,不表示內心里邊沒有底線,你說給他听的那些,嘴上說的是求他,實際上卻有點盛氣凌人的味道。一個沒有架子的大人物不代表沒有尊嚴。你不信你如果想對我說話一樣,把這些事情告訴大哥的話,可能都不需要謝同林給你什麼合作,大哥自己就會有錢給你們。」
修偉婷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真的?」
「嗯。」
楊十四說︰「前幾天我跟大哥一起,在歐州欺負那些黑手黨,從他們那里拿來兩億多的歐元,大哥自己只保留了一點點零頭,把剩下整整兩個人分給我和愛兒姐姐了。你說一個連一億歐元送出去都眼皮不眨一下的人,會是一個小氣的人嗎?」
修偉婷下意識的點點頭,有些委屈的辯解說︰「我跟他又不熟,哪里知道他這人脾氣這麼古怪?」
楊十四嘿嘿笑道︰「你也算是個膽。你知道我們在歐洲的時候,梵蒂網教廷的紅衣大主教見了大哥都得是點頭哈腰的,你居然還在這里和大哥吵。實話告訴你吧。也就是兩個嫂子敢管管大哥。人家他倆可能也是感覺你當時的那種說法肯定會壞菜。這才出來幫你說說話。你件好,直接把她們倆也得罪了。」
修偉婷苦惱的說︰「那我該怎麼辦?我們家的事情必須得解決呀!現在我們家賬上是還有一些錢嗎,但是銀行需要我們還款,我們現在沒那麼多錢,萬一銀行逼得緊了,我們就很麻煩。所有的工程都得停了不說,可能還會直接被銀行拍賣一些地皮和資產。那樣的話,我們家基本上等于徹底垮了。」
楊十四想了想,說︰「你去跟大導認錯吧,我覺得只要你好好的認錯,大哥應該會體諒你們的難處。」
修偉婷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說︰「我剛才都得罪他了,還去找他?」
楊十四說︰「你既然都知道自己錯了,干嘛不去解決這個矛盾,還一定要硬抗到底呢?如果說自己錯了而不去改正的話,那跟不知錯有什麼區別?」
修偉婷忍不住一愣。
她這個人本質不壞,只是自尊心太強。所以才會和王河鬧翻,但是楊十四這一說之後,卻是很自然的就意識到了自己真正失誤的地方。
修偉婷和楊十四在酒店二樓的茶座位置找到了王河和邸宇。
這里的茶座是獨立對外經營的,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只覺這個地方與其說是茶座,更像是一個休閑吧,一大群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喝茶喝飲料打牌聊天。
整個茶座分為兩部分,除了大廳的區域之外,茶座老板還在懸空的位置做了一個小二層;二層的好處是比較幽靜一些,適合坐下來聊聊天,談點事情,王河和邸宇就在小二層上面的一個卡座里面。
「王管理員,對不起,我剛才的時候太著急了,態度不好,您別生氣」
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王河說了這麼一句,修偉婷的臉紅到了耳朵根上,說︰「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沒辦法才會來找您,希望您能理解。」
「你和十四在下面說的話我都知道了。倒是沒想到修小姐真正關心的還是那些普通的工人。」
王阿呵呵一笑,說︰「我這人認死理。有時候挺 的,只要修小姐別跟我一般見識就好了。至于和謝同林的事情,那些都很好說。明天吧,我讓雪鐵龍給你打電話。」
修偉婷眼圍一紅,說︰「我替幾百個孩子謝謝你。」
「我老家也是農村的,家里就我爸爸是個工人賺錢養家,因為有爸爸那份薪水,我算是比較順利的上學畢業,找到工作,但是我們那里也有一些孩子,因為家里窮,上不起學。」
王何說︰「你應該算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孩子了,能設身處地的為那些孩子去構想未來,應該是我對你說謝謝才對。」
楊十四笑眯眯的說︰「修家姐姐,大哥還有事情要忙,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他帶著修偉婷,順著原路退了回去,修偉婷忍不住好奇的問他︰「你身上是不是裝了竊听器了?剛……口陽…8。o…漁書凹不樣的體驗!
楊十四一愣︰「什麼竊听器?我裝這個干什麼?」
修偉婷說︰「可是這也太奇怪了,我剛才和你說這些的時候,王河根本就不在我們身邊,他怎麼會知道我們說的那些話?」
楊十四笑了︰「這個事情沒法跟你解釋。我大哥神奇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哦。」
修偉婷沒有追問什麼,今晚的事情大起大落,讓她的情緒有種難以平復的感覺;她內心深處對楊十四這個小家伙頗有好感,感覺的到他對自己的那份真誠,所以心里也是認定楊十四不會在一些問題上欺騙自己,只怕是王河真有什麼秘密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也未可知。
畢竟,綜合楊十四透露出來的信息,還有自己親自觀察到的一些東西,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在王河的身上環繞著一圈又一圈的謎一樣的霧霄,讓人看不清楚。
跟楊十四告別之後,修偉婷騎著自己的哈雷,一路奔回家去。他們家在南部山區的一個大型樓盤里有自己的一套小復式,大約有如多平方的樣子,屬于這個樓盤里面較為高檔的房子了。
進了家門,修偉婷就看到爸爸在刮斥哥哥修偉業,說︰「又要錢,你除了耍錢還會找我干什麼事?你看看你喝成什麼樣子?還有點人樣嗎?」
修偉業辯解說︰「我又不是拿著錢去糟蹋,我是拿著這個錢去投資。」
修爸爸叫修其身,一听兒子這個說法,更是來氣,說︰「我謝謝你了,我自己的事情現在有在經營,不需要你給我開拓什麼賠錢的新項目。」
修偉業臉紅脖子粗的說︰「爸爸,您還沒讓我去做呢,怎麼就認定我要投資的項目一定會賠錢!像是你們這樣的老腦筋,怎麼可能賺到錢?」
「那你說說你要錢去投資的項目哪個賺錢了?」
修其身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投資外匯,賠了四萬;投資期貨,賠了勁萬;投資培,賠了o萬,,你自己數數吧,但凡你干過的任何一件事情,全部都是以賠錢告終的!現在又要投資礦山,胃口直接張到了一個億,你怎麼不直接把我賣了換錢」。
修偉業也來氣了,說︰「我朋友說這個項目前景那麼好,你都擋著不讓我干,那你想讓你兒子干什麼?好,你不給我錢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
他掉頭就走,喝酒喝多了的他踉踉蹌蹌的出了門,把門摔的山響。
修其身望著他的背影,怒道︰「我看你有什麼辦法!」
修偉婷過去扶住他,說︰「爸爸別跟他生氣了,氣壞了自己更不值得。」
修其身嘆息一聲,和修偉婷一起慢慢坐下,說︰「這個敗家子,我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他手里!
這種事情,修偉婷只能勸著修其身寬心,卻也不好多說什麼,最後又說︰「謝同林那邊的事情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明天上午謝同林可能會給我打電話,看看約個時間見面談談
「真的?」
修其身心情本來十分郁悶,听了這個消息,卻是來了精神,說︰「你哥哥不是說下午找謝同林的時候,謝同林已經明確表示了不和咱們合作嗎,怎麼會突然變卦的?」
「事情,,還是跟哥哥有關。」
修偉婷說︰「哥哥其實早就認識謝同林他們今天搞的那個東方商業聯盟的秘書長,不過人家因為外表上的東西都很普通,所以哥哥見了人家就羞辱人家,結果人家隨口跟謝同林交代了一下,謝同林直接這才一口說死不喝咱們家合作的。今天晚上,我找他們那個秘書長去了,跟他商量好了
修其身疑惑地說道︰「不是說下午的時候,那個商業聯盟的人全部撤走了嗎,你去哪里找的這個秘書長?」
修偉婷極其無奈的說︰「這個人很古怪,他自己本身是一名少將,而且還是國家安全局什麼處的副處長,偏偏怪里怪氣的,不好好做官,藏在咱們河東大學的圖書館里,當什麼圖書管理員。要不然哥哥怎麼會得罪人家呢
修其身愣了半晌,忍不住搖頭嘆息,說道︰「這些大人物當真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啊!」
家里最大的危機有了解決的眉目,修其身暫時就沒剛才那麼著急了,自己找了一支煙點上,松了口氣,說︰「楊家那些小子們鐵定不會想到,我們修家最後峰回路轉,居然還有這一線希望,只要和謝同林的合作促成了,咱修家現在的盤子算是真正活了
修偉婷點點頭,說︰「不過楊家這一次太過分了,居然動用各種關系,讓銀行來催收我們的貸款。分明是想置我們于死地!」
修其身輕哼一聲,說︰「楊家這是比我們就範,他們那樓盤和咱們緊挨著,各項指標還不如我們強,價格卻想抬得更高一些。現在這個房價,老百姓已經是快吃不下了,他還要抬?我們就是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污,他們才這麼為難我們。早些年,你李叔叔還在省委的時候,他們這些人誰敢?現在你李叔叔調走了,又都一個個的蹦醚出來了,欺負咱們修家現在沒有靠山啊!」
說著這話,他心里一動,問︰「女兒啊。你說你去找的那個秘書長怎麼樣?」
修偉婷苦笑著搖搖頭,說︰「爸爸,您這個想法太突然了,我心里也沒底啊
修其身說︰「你現在也算認識人家了。不成在必要的時候跟人提提咱家的事,看看要是方便的話,我去見見人家也行。」
修偉婷微微搖頭說︰「很懸,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認識他,但是感覺這個人身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個什麼來路。」
「神神秘秘的?。
修其身有些狐疑,搞不明白修偉婷這話什麼意思。
不過,即便是已經認定王何跟「神神秘秘」這個詞月兌不開關系的修偉婷只怕也想象不到,王河現在和邸宇談論的乃是更加神秘的事情。在那個酒店二樓的茶座里。王河微皺著眉頭,問邸宇︰「張所要來地球?她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