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都在兜里揣 我本寬容 我欲張揚 098 舊人不識如路人

作者 ︰ 蕭爺

098舊人不識如路人

院子里收拾的十分整潔,很多東西都重新擺放過,擦拭過,照拂過,雖然不再新鮮,但卻十分的干淨。

焦靜翡的心緊張到不行,激動到幾乎要跳出喉嚨來,十年前,她和梅玫、璧霏、媛媛一起來到過這個院子,也曾經幫著王珂的爸爸媽媽收拾過這個院子,一晃眼的時間,十年過去,再看這個院子,恍然如舊,只是人呢?

人,是不是還是十年前的人?

堂屋的門口閃出一個青年的人影,穿著十年前流行的衣服,手里端著飯碗,很是好奇的望著院子里面的焦靜翡和大伯母。

在這一刻,焦靜翡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淌出來,劃過歲月不曾駐足的美麗臉龐,梨花帶雨。

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即便是面對全世界的地下世界頭領的時候依舊是冷峻依然的她,感覺到心里是那麼的委屈,那麼的心酸,一切偽裝的冷酷面具全部的拆除了,只剩下最最原始的那份依戀,在她心里徘徊著,游離著。

十年的愛與思念,揮之不去,只因為,這份感情早已經是在心里扎根了。

大踏步的向前,小跑著向前,控制不住的撲進青年的懷里,這個讓世界戰栗的女子,終于是輕輕抽泣著,呼喚出了十年來一直在心底默默呼喚著的那個名字︰

「小珂……」

青年無助的任由焦靜翡抱著,手里的飯碗險些沒有摔在地上,他十分疑惑的望著懷里的淚人,問道︰「你是誰?」

……

幾只小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王珂蹲在地上,手里抓著一把小米,看到小麻雀們把地上的小米啄光之後,就再撒上一層上去,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它們進食。

焦靜翡陪他一起蹲在地上,看著這些小麻雀。

下午的陽光依然溫暖,微微吹拂的春風吹開了新綠,卻吹不走焦靜翡心頭的憂郁。

「很奇怪,我不認識你,但是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開心。」

王珂扭頭看著臉上略帶著悲容的焦靜翡,微笑著說道︰「所以你也不要難過,知道嗎?你哭的時候,我的心里也會疼,就像是你的哭聲牽動了我的某根神經一樣,很神奇的感覺,呵呵……」

「我不是難過,只是無助,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焦靜翡勉強笑笑,問他︰「我給你說的那些,你有印象嗎?」

王珂歪著頭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我也覺得有點熟悉,不過仔細想,卻一點也想不起來。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隱約記得,我一直都在行走,走著走著,走到了一條路上,前面的陽光很美,我順著這條路走啊走啊,就走到了這里。」

王珂抬起頭來,掃視了一圈四周,說︰「我也感覺這里很熟悉,很溫暖,我覺的這里就像是家一樣,所以我決定在這里住下來。」

「不需要感覺呀,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家……」

焦靜翡的眼角再一次的濕潤了,說︰「你看看你家的房間里面,有你的獎狀,有你的衣物,甚至還有你的照片,你本來就是在這里出生的,又在這里長大的……」

王珂笑了,說︰「對了,你說到照片,我當時看到的時候還覺得好奇怪,照片上的那個人長得那麼像我,幾乎就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一樣。我都笑死了,你想啊,我長得又不好看,怎麼還會有人和我長得一樣?」

他一笑,笑聲有點大,地上的麻雀們受到了驚嚇,遠遠的飛走了。

這讓王珂又一點小小的沮喪,揮揮手,把手里的小米遠遠的拋灑出去,散落在地面之上,一粒粒的黃。

這不是王家的院子,這里是王家院子上面的一個土場;因為是春天,土場里面十分的安靜,但是到了農忙季節,這里卻會集中起大批的村民,每一家每一戶都會有自己的一小塊地方,在這里晾曬新一季的農作物。

王珂站起身來,看到焦靜翡仰頭望著自己,伸出手去,攙住她的胳膊,把她輕輕的拉起來,說道︰「不要輕易的仰視任何人,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任何人擁有讓你仰視的資格。」

「嗯,你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焦靜翡笑了笑,說︰「在我的記憶里面,小珂一直都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你能和高官貴族平起平坐,甚至是非常不客氣的踐踏這些人的尊嚴,也能和非常普通的老百姓呆在一起,像是你以前的那些同學,你也能和他們打成一片,而且還會為了一點點的小事情,和他們辯論半天,樂此不疲。」

「普通人都能把你欺負的嗚哩哇啦的,只要不是什麼大錯,你甚至願意自己吃虧,但是只要是權貴們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你卻一定要把他們踩在腳底下,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焦靜翡輕輕的靠在王珂的肩膀上,說道︰「這在別人看來十分的奇怪,搞不明白你究竟是一個強者,還是一個軟弱的小人物,但是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其實一直都是把自己看作普通人,一個骨子里蔑視權貴的普通人。」

王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人都沒有貴賤,那些自以為自己擁有什麼優勢的人自然是要踐踏一下的,相反的,和你我一樣的普通人,我們反倒是沒有必要過多計較。你說是不是?」

他有點喜歡焦靜翡靠著自己的感覺,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腰,輕輕捏了捏,呵呵笑道︰「感覺很奇怪,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做有點不大像話,太唐突了,但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把手放上去了,還有捏你的小肉肉,呵呵,很像是習慣性的動作。」

低頭看看焦靜翡臉上的笑,他總結說︰「很舒服。」

焦靜翡向他身上擠了擠,說︰「不會不像話,也不會唐突,十年前本α手∼打,你最喜歡的就是這樣抱著我,不過是在床上……」

王珂家的床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柔軟,還是在那間小屋里面,還是在那張大床上,渾身不著寸縷的焦靜翡像是蛇一樣的偎依在王珂的胸膛上,一雙手在王珂的身上游走著。

「還記得嗎?十年前的一天早上,你、我,還有璧霏、媛媛一起睡在這張床上,一早上的你就發壞。」

焦靜翡膩聲說道︰「你記不記得當時怎麼發壞的?」

王珂有些苦惱的搖搖頭,輕撫著焦靜翡光潔的後背,說︰「你說的這個事情很讓人向往,只是我想不起來。」

焦靜翡撲哧一笑,輕輕的吻上了他的臉頰。

她喜歡和王珂這樣親吻,一如十年前一樣,她的火熱的唇在王珂的嘴上掃過,滑過他的胸膛,漸漸的下沉,一直到塞滿自己的嘴巴……

輕輕呢喃的聲音在被窩里面傳出來,王珂的呼吸變得有些局促,他有些小小的緊張,伸出雙手,輕輕的抱住了焦靜翡的頭,感受著他一起一伏的動作,隱隱約約的,自己的腦海里面浮現出了一些若有若無的影像,似乎也是在這個房間里面,一個少年坐在台燈的照耀下,翻閱著一些書籍……

只是一切都是朦朧的,看不清楚,等他想要努力的朝著這個方向去思考一些什麼的時候,一切又都化為虛無,消失不見。

他輕輕的嘆息著,感受著身體之上的潮熱,輕輕的撫過焦靜翡柔順的發絲……

……

楊愷眉是傍晚的時候趕回南濟市的,她本來是在西亞處理那邊的事務,接到了焦靜翡的電話之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立刻趕往機場,飛回了華夏。

一進門,她就看到路艾俏生生的站在客廳里,身邊還停放著一個簡單的旅行包,顯然也是剛剛回來。

兩個人這一見面,親昵的擁抱之間,眼角全都濕潤了。

「我本來以為你會晚些時候回來,沒想到你也回來這麼快。」

路艾擦拭一下眼角說︰「看世間念珂也該回來了,我們等他一起去。」

楊愷眉嘆息著說道︰「我怎麼可能還在西亞待得住?十年了,小珂總算有消息了……」

環顧這一座盛世花園1號別墅,十年前的種種浮上心頭,兩個人的心里頗多感慨,不自覺的,已經都是淚流滿面。

王念珂回來的時候,很是驚訝,一邊扔下背包,一邊撲進了楊愷眉的懷里,喊道︰「愷眉媽媽,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要在西亞待一周的嗎?」

他扭頭去親親路艾的臉頰,說︰「路艾阿姨,你不是也在環球寫生嗎?怎麼也回來了?」

他不知道焦靜翡是不是在家,這一次很乖,沒有在路上把衣服故意弄髒,看上去整齊干淨,十分討人喜歡。

小臉嘟嘟的,好奇的幫助楊愷眉和路艾擦拭著臉上的淚花,問道︰「愷眉媽媽、路艾阿姨,你們怎麼哭了?」

楊愷眉緊緊的把王念珂抱在懷里,哽咽著說道︰「可憐的孩子,自打出生之後就沒見過爸爸……」

王念珂一呆,眼神有些無助的在房間里掃視著,最終落在了客廳中那張路艾親手繪制的巨幅油畫之上,望著畫上那個一臉微笑的男子,喃喃的說到︰「爸爸……」

他本是極為聰慧,這一個剎那,忽然明白了媽媽為什麼忽然離家,楊愷眉和路艾為什麼回來了,感受著楊愷眉臉上的淚水,看著路艾臉上的小溪,他十分篤定地知道︰爸爸回來了

「是真的嗎?」

沒有見過爸爸,但這不影響王念珂對爸爸的思念,關于爸爸的種種,關于爸爸的神奇,早在王念珂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被焦靜翡、楊愷眉、路艾在耳邊上講述了無數遍,在王念珂的心目之中,自己的爸爸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爸爸,只不過,爸爸在自己出生之前就離開了。

這一走,就是十年。

現如今猛然听說爸爸回來了,王念珂的心里有一點點的疑惑和迷茫,還有一點點的不敢相信。

爸爸……

微微的垂下頭去,王念珂使勁的擦了一把眼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的顯得平和一些,說道︰「愷眉媽媽,路艾阿姨,爸爸回來是好事,你們不要哭了。念珂和你們一樣,盼望爸爸回來盼望了十年,所以現在麻煩你們,能不能帶我去見爸爸……」

他擦掉了眼中的淚花,垂下頭去的時候,眼眶里面豆大的淚珠卻是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打濕了楊愷眉的手背。

不哭,因為媽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宇克.澤宏幾乎是嚎哭著進門來,讓和他一起的楊十四臉上十分尷尬,尤其是看到哦啊王念珂也在的時候,楊十四恨不能的找條地縫鑽進去,使勁的扯著宇克.澤宏的胳膊,說︰「別哭了,別哭了,念珂也在呢」

「念珂?」

宇克.澤宏一眼看到了王念珂,已經是身處巨大的雙臂,將瘦小的王念珂抱在了懷里,嚎哭道︰「小念珂,你爸爸回來了,叔叔高興的快要瘋了……」

王念珂小大人一樣伸手幫宇克.澤宏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說︰「澤宏叔叔不哭,爸爸回來是高興的事情,我們不哭,我們應該笑……」

他說著這話,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淌出來,在他的小臉上劃出一道道的明亮淚痕。

楊十四的眼圈是濕潤的,他來到楊愷眉和路艾的身邊,說︰「現在就差蕭小姐沒到了,估計她在京華那邊是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處理完,處理完之後肯定也會到的,我們是不是現在趕過去?」

路艾點點頭,說︰「咱們去吧。我回來之後給靜翡姐姐通過電話,情況有些麻煩,大蝦……大蝦不知道怎麼回事,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現在還不認識靜翡姐姐……」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十年前的舊事恍若昨日,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知道,王珂十年前的離開,乃是為了追殺耶和華和門神太子,給爸爸媽媽和梅玫報仇,誰又能想得到,十年之後,王珂回來的時候,居然是失憶了。

誰又能猜得明白,在過去的十年之中,究竟又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在了王珂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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