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流淚道︰「你不是說,白石真人已經羽化登仙了麼?」
刀神道︰「便是找不著白石真人,至少可以找找他有沒有弟子。他的弟子,多半也是會用天心訣的。真正的修仙之人不愛拋頭露面,多半還會在修真聖地潛修。而秀樂長真天是很難得的修真寶地,靈氣充盈,在彼處修行一年,抵得在塵世修行三五年了,他的弟子,是不會放棄那塊寶地的。你去找找試試看吧。」
方岩連忙點頭,眼楮亮了許多。他的性情原是堅韌,此時見有一線希望,便再不肯放棄的。
刀神立起身來,默運靈功,淡金的光芒開始在他身周展開,漸漸蔓延浸潤住小嫣的身子。許久,小嫣身上的金芒慢慢濃縮,到最後,便化作兩團金光,倏地鑽入小嫣身子,再也不見。大概便是用了鎖魂術,將小嫣魂魄禁錮在小嫣體內了。
顧香影走來,抹去刀神額上幾滴汗珠。
刀神嘆道︰「那仇家女子,果是厲害,我的靈力,竟給摧折了大半。昨日她若存心殺我,只怕我也抵擋不了。真沒想到,當年那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二十多年後,竟然修成這樣深不可測的靈術。」
顧香影怔了怔,道︰「師尊,您的意思,昨天那仇綾羅與您動手時未盡全力?」
刀神道︰「如果不是她引來那許多當年為我所殺的怨靈來,她未必能是我對手;但昨日那局勢,她殺我卻不是難事。可能她只是志在天心訣,對我還留了幾分情面吧!」
方岩因想著盡快去白雲州找白石傳人,正想著要告辭時,忽听得刀神長嘆道︰「不過,如果月神遇到仇綾羅,就沒那麼幸運了。」
方岩怔了怔。
小晴已經問道︰「那個仇綾羅,跟我父親有仇麼?」
刀神微微苦笑道︰「這個,有沒有仇,我說不準,你回去問你父親去。不過我倒是相信,如果舒望月落到仇綾羅手里,必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是旁人說的這話,也許方岩便一笑置之了。月神是何等人物,以他的定力和武學,即便是仇綾羅和弦冰聯手的天心散魂,天心絕魄,也未必能傷他分毫。
可這是刀神說的話。刀神剛剛在那女子手下吃了虧。
方岩和小晴滯了一滯。
小晴不敢再說不敬之語,只瞧著方岩,甚是疑惑。
方岩也是不解,問道︰「前輩能否說詳細一些?」
刀神道︰「他們兩個的恩怨,我說不清。只是,你們務必派人回去通知月神,告訴他,仇綾羅已經練成了極高靈術,而且又得到了天心訣下冊,只怕很快就會向他動手了。圓月谷,才是極樂殿的真正目標啊!」
江湖上以武學出名的圓月谷,是靈界極樂殿的真正目標?
方岩有些不相信,卻不敢不信。
刀神已微露倦色,閉上了眼楮養神。
方岩知趣,忙帶了小嫣小晴告退。
顧香影將他們一路送出來。
方岩趁機問道︰「顧姑姑,極樂殿和圓月谷,究竟有何恩怨?」
顧香影道︰「這個,我卻不是太清楚。听師尊口吻,似乎是這個仇殿主,與月神之間很有些私人恩怨糾葛,具體的,就誰也不知道了。」
可是月神很少出圓月谷,極樂殿更是方岩這兩日才听說,二者能有什麼糾葛?但刀神有警告之意,自是絕對假不了。
顧香影見武中天等正在屋中等候,道︰「你且派人去通知一下月神,叫他防範便是。月神自己,心里必是清楚得很。」
方岩點頭。
顧香影只向眾人一點頭,道聲︰「各位自便!」便回屋去了,竟不再理會眾人。
武中天微有悵然,忽而想起段飛紅來,又覺傷痛悲恨,再無心情去喚回他那尋覓了許多年故友小顧。
雙明鏡轉身問方岩︰「小嫣怎麼樣?」
方岩只得將情形說了一遍。
雙明鏡愁道︰「白雲州那麼大,到哪里找白石真人弟子去?誰知道哪里才是傳說中的秀樂長真天?」
武中天道︰「那個倒不難。我叫丐幫弟子打听一下,多半便有結果了。想來白石真人那般有名,總有人知道他的大致修真之處吧!只是,方才小顧說什麼來著?似乎叫月神防範誰?」
此時眾人已出了刀神的小院,一路行著,方岩將刀神關于仇綾羅和月神之事說了一遍。
武中天奇道︰「這個,我卻沒听說過。月神了出谷次數寥寥可數,每次出谷自然都有大事,可卻沒听說過和這仇綾羅有什麼糾葛。」
雙明鏡卻喃喃念道︰「仇綾羅?仇綾羅?這個名字,怪熟悉的……」忽然之間「啊」的一聲,驚叫出來。
眾人一驚。
小晴忙問道︰「雙叔叔,你想起什麼了?」
雙明鏡苦笑道︰「只怕,只怕這女子,就是當年的羅兒了。」
「羅兒是誰?」小晴追問。
雙明鏡卻不肯再回答,站定腳步道︰「小晴,你岩哥哥去白雲州,你卻沒必要去了。趕快回谷去,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父親去。真的不幸給刀神言中,羅兒刻意要對付你父親,你父親卻多半不會防範她,
很可能會吃大虧。」
小晴好奇道︰「那麼,你先告訴我,羅兒究竟是誰啊!我也好跟父親詳細說說。」
雙明鏡道︰「你只一說羅兒,你父親自然便知道是誰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問那許多事做什麼?」
小晴恨恨道︰「不告訴我拉倒,我回家自己問父親去。」
小晴當先走在前面,居然走得飛快,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方岩沉吟問道︰「雙大哥,仇綾羅這個女子,是不是很壞?」
雙明鏡淡淡笑道︰「謝飛蝶,是不是很壞?」
方岩不由頓住了腳步,背脊有些僵直。
梁小飛奇怪道︰「謝阿姨雖然行事狠辣了些,可既然與舒叔叔做了那麼多年夫妻,想來絕對不是壞人了。雙叔叔為什麼把謝阿姨和仇綾羅那惡女人比?」
雙明鏡有些失神道︰「是啊,羅兒用什麼和謝飛蝶比?謝飛蝶至少幸福過那麼多年,我們那痴情的北極兄弟,只怕就是死了心里也是喜歡著她的。」
他忽然回頭沖方岩笑笑道︰「可我不明白,謝飛蝶加入極樂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