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里的少年似乎閉上了眼楮,在享受這樣美麗的擁抱,在享受這樣溫暖的擁抱,在享受這樣溫馨的擁抱……如果時間可以在這一瞬間停止的話,那個失去光明的少年,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可以!!!只要……能在這樣的擁抱里蜷縮起來,像貓兒一樣安靜的沉睡,比一切……都幸福。
不知不覺下,我懷抱里的那個少年竟然真的睡著了,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這麼快的入睡的。他睡的很安詳很舒服,長長的睫毛下是閉著的眼楮……如此近的看他才發現……這個小子竟然是一個絕對的美人……如果不是因為失去了視力,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很有才華的人的。(筆者︰請問……美麗跟才華成正比嗎?—╴—!)
我一邊小心翼翼的抬起胳膊把少年從懷抱里扯出來一邊又用另一只手環住他的肩膀將他靠在邊上的桌幾前,然後扯過一邊破舊的椅巾披在了他的身上……
呼……真是累死我了,胳膊都快斷了。
我動了動手臂朝旁邊站著的老宮女輕輕一笑︰「阿妲,現在可以帶我去僥羅殿了嗎?」
那個老宮人似乎在震驚在剛才的情景里,听到我喊她立刻回了神︰「啊,是……我帶你去二殿下的僥羅殿。」她說著拂袖走到了我的前面給我帶路。
剛跨出門檻的時候她忽然又停住了腳步,害的原本跟著她的我也急忙剎車……
「你……你以後不要接近冥少爺……了……」像你這樣擁有如此光亮善心的宮人,一定會被二殿下看中並且留在身邊的,如若是天天讓冥少爺惦記著你,不如讓他趁現在就忘了你……那麼,以後等你變成二殿下眼前的紅人,再與冥少爺相遇……就可以當作是陌生人,就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我以為老宮人是在討厭我剛才的所作所為,原本還很開心的笑臉一下子呆了呆,然後低下了頭去︰「對不起,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可是,一個不能看見任何事物的人,只有通過觸覺,听覺,味覺來感受自然界的事物啊……因為想要他認識我,想要他了解我的樣子,才讓他觸踫我的臉……雖然,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是一個不好的女孩,可是……吶,如果可以讓他開心的話,比一切都重要啊,他明明只是一個孩子,為什麼一定要孤單一個人承受寂寞和悲傷?他……也是可以擁抱陽光的……」
「你明白什麼?!像你這樣背景深厚可以混到銀等二牌的宮女又能明白什麼?!即使冥少爺孤單寂寞也不關你的事情!你只要去照顧你的二殿下就可以了,他才是皇家正式的血統!我們的冥少爺不是,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對你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你不要接近他不要欺騙他不要讓他傷心不要讓他難受……總有一天……你會去二殿下那里……像當初其他人遺忘冥少爺一樣遺忘他!所以請你把今天的一切都遺忘掉吧!」老宮人突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手掌緊緊的抓著門檔壓抑著自己……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她的肩膀……在顫抖,顫抖我會說出讓她失望的話……顫抖我會說出讓那個美麗的少年失望的話……
當她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我震住了……
你不要接近他不要欺騙他不要讓他傷心不要讓他難受……總有一天……你會去二殿下那里……像當初其他人遺忘冥少爺一樣遺忘他!
原來她並不是討厭我剛才所做的事情……而是害怕。害怕我接近那個美麗的少年然後又丟棄了他……害怕他被我欺騙,害怕他被我傷害,害怕他難過害怕他痛苦害怕他受傷……
像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一樣守護著他……緊緊的護在手心里……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靠在桌台前睡覺的那個少年,心底忽然擁起一股暖流來……他,是幸福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遺棄他……眼前這個一直把他當作親生孩子一樣撫養的人,是不會遺忘他的……因為她把她的愛,全部呵護在了你身上……
「以後……我每天都會來看他。︿╴︿,」忽然,幾乎是連我都沒有預料到的,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在我離開這個皇宮之前,我一定每天都來看他。我不會欺騙他,不會傷害他,不會讓他傷心,不會讓難過;如果他寂寞,我可以陪著他,如果他傷心,我可以安慰他,如果他不開心,我可以哄他開心,如果他想哭泣,我可以陪著他哭泣。他要月亮,我幫他把月亮摘下來,他要星星,我幫他把星星趕下來。我會跟著他,守著他,伴著他,陪著他……他失去眼楮,我願意當他的眼楮,他失去光芒,我願意給他光芒……這個不是情話,是我的承諾。我承諾在我離開皇宮之前當他的朋友,我承諾在我離開皇宮之前常常過來陪伴他,我承諾在我離開皇宮之前只保護他一個人,我承諾在我離開皇宮之前用我的全部力量守護他……就像你守護他一樣。」
就像你守護他一樣……守護他……
那個老宮人幾乎是整個人一下子轉過了身來,一雙深邃的眼楮就那樣緊緊的盯著我,仿佛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話,又仿佛是想從我的眼楮里看到……我的承諾……是否真的是一個承諾,而不是美麗的謊話。
「唉……」最後她也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轉回了身︰「我帶你去二殿下那里吧。」
噢。乖乖的跟在她的後面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個寂寞清冷的小宮殿……另一個等待我的地方,或許真的像阿妲說的那樣華貴美麗(筆者︰呃,再怎麼著也比不上以前在雪日里的宮殿吧),那樣熱鬧非凡,可以吸引我的眼楮……但是……至少,在這個小小的地方,我不討厭。
華美的宮殿,來來往往的宮人,進進出出的少女,托盤上誘人的食物,懸梁上高高纏繞的龍影……這一切的一切,和那個失去光明的少年那邊比起來,真的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阿妲將我送到了僥羅殿外就獨自一人離開了,我連跟她道別的機會也沒有就被老早守侯在宮殿外等著我這個銀等二牌的大宮女到來的其他人給接走了……看著阿妲漸漸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種沖動,我想住她,我想喊她回頭看看我!
「阿妲!!!!!明天,明天我去看你們!明天我一定去看你們!!!!!!!」空曠的聲音響徹整個繁華的僥羅殿……仿佛是清晨清脆的鳥鳴般來回旋繞……
明天,明天我去看你們!
明天,明天我去看你們!
明天,明天我去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