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這一次回家,他卻沒有回來!他在網吧吃、在網吧睡,只是每天都不忘給玉芝打個電話,在玉芝難受時,他會趕回來,給玉芝揉肚子、攏後背,一旦玉芝緩解了,他就又走了。
在他忘記打電話時,玉芝心里會惦記他,也會不停地撥電話,她不知道他是幾點醒幾點睡,只是希望他接了電話「嗯」一聲,讓她知道他沒事,有好幾次打通電話都沒人接,玉芝真想沖出門去找他,但身體情況又不允許,等到靖濤再打電話給玉芝時,玉芝就會和他喊上一陣,靖濤會說︰「我能有什麼事?至于你急成那樣?要知道你急起來,心都要飛出來了,恨不得比火箭快!」
是自己心太急嗎?心里才憋不住話?對他更是寧肯多說,絕不少說?玉芝問自己!也幫他在兩家老人面前瞞了他夜不歸宿的事。
玉芝知道自己是必須要放松與好好調整了,因為她感到︰她在著急、發怒、累了時,病情就會嚴重。
在回家的這段日子里,她不讓自己停下,總是干完這樣干那樣,常常在頭一天晚上就在腦子里安排明天都干什麼,反反復復重復很多遍;白天干事時,嘴里還自言自語,干不完一樣事不肯中途休息,象在工作一樣,讓自己忙碌而緊張,干著這樣事時,又急著想干那樣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有時自己無名的緊張,特別容易著急、發怒。腦子里總是在不停地想著做事做事,做什麼,完了,做什麼,又該干什麼……反反復復、不停地轉著,怕忙忘,常用筆記在本上想做的事(瑣碎的小事)。
是習慣了工作的忙碌?還是怕自己沒用了?或是……
玉芝知道︰最好的醫生是自己,她該好好為自己醫病了;最好的藥物是時間,她必須習慣把時間變慢;最好的運動是步行,她希望多和他走一會兒;最好的心情是寧靜,她希望這顆忙碌的心暫停一會兒!
然而她易怒易燥的脾氣加之心情不好則常常波及到女兒,有時她想安靜,女兒會叫、會跳、會鬧,女兒原本就是這樣的年齡;有時她難受,女兒卻總想和她親近,她讓女兒躲開她,她怕難受起來折騰時會踫著女兒;有時她發現女兒的壞毛病,希望女兒馬上就能改,心急就會發脾氣;有時女兒玩鬧時,會踫壞這個,弄壞那個,她就會大聲地訓斥女兒。
一天晚上,因為女兒看電視太晚,玉芝說哭了她,她很委屈,邊哭邊往玉芝懷里鑽,看到她撇嘴的小樣兒,玉芝樓住了她,女兒突然說︰「媽媽!明天我回姥姥家!」孩子的一句話,讓玉芝掉了淚。
女兒是乖巧、聰明、听話、懂事、活潑的好孩子,她很容易讓人喜歡、憐惜,她才五歲呀!你又能要求一個五歲的孩子懂得大人多少呢?
玉芝哄了哄她,到底是孩子,一會兒就好了,玉芝和她談心,她會說——
「媽媽!你怎麼不和我笑呢?」
「媽媽!你不喜歡我了?」
「媽媽!我的毛病改了吧?」
「媽媽!你真好!真是我的好媽媽!」
「媽媽!我听話吧?我好吧?」
玉芝表揚她時,她會笑;玉芝批評她時,她會撅嘴;玉芝說她時,她會委屈,她可愛的女兒,她告訴她︰「媽媽在任何時候都喜歡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