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魔咒之十二星宮 第十三章 蘇州之夜 第42節、43節

作者 ︰ 周凌希

外景地拍攝現場,阿飛和女主角坐在小船上欣賞著蘇州河兩旁的景致,旁邊站滿了阿飛的粉絲和劇組的工作人員。導演穿著棉大衣坐在椅子上,喊了句54321開始。

女主角長發飄飄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清純。阿飛坐在他的對面,旁邊稀稀落落的乘客其實是劇組人員臨時充當的。

「那,你第一次來蘇州,對蘇州有什麼印象?」女主角扮演的導游露齒而笑,對阿飛這個外地游客說著套話。

「我覺得整個華東地區最有味道的地方就是蘇州。」

「杭州也有味道啊,杭州有西湖十景,有很多有錢人都把別墅建在西湖邊上。像浙江大學,就決定送一套豪宅給金庸,他不是浙江大學名譽教授嗎。杭州的天堂傘也是全國知名的。」

「我上次去杭州,導游把我們直接送到西湖邊兒上。覺得這樣看西湖沒什麼感覺。我父母83年的時候去杭州,從遠處看,西湖就像一面鏡子一樣,終身難忘。」

「哦,原來還得看角度。」風吹過來,女主角輕輕地把頭發撥到耳際。然而女主角卻沒有關窗,頭發依舊飄散著,有一種洗發水廣告中的唯美自然。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

阿飛扮演的男主角望向窗外,靜靜地听著船上的導游介紹蘇州運河。

「我們蘇州整個城市正在準備申報世界遺產,整個蘇州的老城區,所有建築物的高度不得超過六層……」

運河兩邊是五顏六色的霓虹,照映在河上,果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阿飛的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外面人工制造的小亭子,霓虹燈處,停泊著另外一只小船。他們的旁邊,還有另一條大船,船上燈火明亮,氣氛也比他們所乘的這條清冷的小船來得熱烈。

恍惚中,阿飛所扮演的男主角似乎穿上了戲服,對岸的房屋也變成了同現在略有區別的古代場景。他正彎著腰,對著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深施一禮。

鏡頭切換,是白天的場景,天空是那種慘白中略帶有灰蒙蒙的感覺,外面下起了絲絲點點的人造雨,古裝扮相的阿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劇本交待,現代裝束的男主角回憶起了幾百年前的一個名優,愛上了深宅大院中的小姐。每日在街頭眺望,直到有一日,另一個年輕後生佔領了他在梨園中常勝不敗的地位,最終,名優成了整日徘徊在女子家門前的瘸腿乞丐。

阿飛將這個角色演繹的很好,導演朝他比劃了一個「過關」的姿勢之後,助理便將羽絨服披在了阿飛身上。鏡頭之下的阿飛,由于在冬天里淋了雨,整個人突然哆嗦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阿飛的顫抖,導演和制片人于是問他身體怎樣,他微笑著說了句「沒問題,繼續。我只是想到演的是已經死了的人,有點拍《人鬼情未了》的感覺,突然嚇到了。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43

夜晚,又拍了幾場淋雨的戲,阿飛高燒39度5,虛弱的他真的到了醫院。劇組人員為他準備了特別看護,要求一定要整夜照顧好阿飛的身體。經紀人也守在阿飛旁邊,問他需不需要停拍幾天。

「我明天就可以開工,頂多後天就能演後面那幾場苦情戲。」阿飛微笑著說道。

「那我叫助理給你買點兒飯,光顧著你發燒,別回頭胃病再犯了。」經紀人說著,把等候在外面的助理也叫了進來。

「再給我買兩包煙。」

「你都這樣了還……」經紀人也覺得有些無奈,「再給你買听啤酒。」似乎還蠻了解阿飛的嘛。

「等會兒你叫助理進來,再幫我對對台詞。」阿飛微笑著對經紀人說。

經紀人卻並沒有把助理叫進來,因為他知道,阿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他舍不得讓這個39度5的病人再有點兒什麼閃失。阿飛似乎也明白經紀人的用意,他把身子靠在枕頭上,凝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回響在他的耳邊。

「如果我跟阿飛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你會不會做我女朋友?」阿飛以醉斬魂的身份問凝。

「如果你有著同阿飛一模一樣的臉,我一定會選你。」

「為什麼呢?阿飛可是女生心目中的優質偶像。」

「因為,阿飛是演員。他演得太逼真了,如果他跟我說情話,我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阿飛讓他的特別看護把他上衣口袋里的煙跟打火機掏出來,看護勸了他幾句,覺得拗不過他,最終還是遞到了他的手上。整包煙只剩下三根,阿飛從里面抽出一根,狠狠地抽了一口。

「因為,阿飛是演員。他演得太逼真了,如果他跟我說情話,我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阿飛的腦海中再一次重復著凝的這句話。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你難道都看不出來我心里想著你嗎?他把半截煙蒂熄滅,放到了床邊桌子上的煙碟里,閉上眼楮,心里一陣矛盾糾結。

這樣痛苦的阿飛,真的不想再跟殺手組織的任何一個成員有什麼聯系,他想做的只是做一個偶像明星,專心拍好自己的戲。然而,卻因為這段殺手經歷,而讓他喜歡上了另一個殺手。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能喜歡的人,越容易讓自己越陷越深。

這樣的阿飛,似乎踫觸到了那個同他長著同樣相貌的另一個自己。

在一個閉鎖的空間之內,一個同阿飛有著同樣相貌的人在對他說︰「想見凝嗎?我跟你交換靈魂,你去濱海市看凝,我在這里替你住院。」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好事兒。阿飛微笑著,一瞬間,他的靈魂同另一個阿飛做了交換。那個人,就是所謂阿飛的孿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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