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個毅力嗎?」
「我不知道哎。可是,忘掉一個男生,應該不會是很困難的事情吧,就像扔掉一個幾塊錢的冰淇淋一樣,雖然很可惜,但不能傷害自己,我已經受過太多傷了。」
「瞧瞧你,剛才還說老爸說你很幼稚,把男生都當成冰淇淋,現在就又要來那句套話,‘如果一個天蠍座把自己包裹得很嚴,那就說明她受了太多的傷。’」
「不是,我是想說,如果你看不到我的傷,那只能說明你不懂我,不值得我去在意。雖然,也許你看不出我的傷,是因為我把自己包裹得比天蠍更嚴、更結實。」
唉,凝,你都不懂溫柔的嗎?不懂得男人都是喜歡溫柔的女人嗎?零嘆了口氣,他的風凝幻也並不是溫柔的女人,魔鬼,只要對一個人溫柔,不是為了佔有,就是為了利用對方來達到什麼目的。
一瞬間,零又想起了魔界女王,那個只對零一個人溫柔的小女人。他猜想,如果魔界也有十二星宮,那麼憑她對待自己的樣子,一定就是巨蟹無疑。而零自己,則是凝最最討厭、永遠也做不出選擇的猶豫天秤。
唉,自己真的是天秤嗎,真的像凝說得那般垃圾嗎?那個凝十六歲時遇到天秤,真的壞到寧肯出賣凝的靈魂也要殺掉他嗎?
殺一個人,對零那樣的魔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不過,他已經一千年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了。零想要盡力拖延,等到凝真的忘掉了那個十六歲時的天秤,等到凝成了一個善良的人,或者,凝完全墮落成魔,等到自己完全愛上她的那天。
唉,凝終究不是風凝幻的替身啊。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荒唐很傻的事,跟一個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前世的人談論凝所不知道的自己,就好像他講的這個「她」對凝來講是個全新的陌生人一樣。
然而,我的話打斷了零︰「接著講下去,我想听,這可以給我的小說增加靈感。」我立刻開動馬力,剛剛還傷感這世上要是沒有一個知我懂我的男人不如上吊死了,下一秒鐘就又笑嘻嘻地像個幼兒園里的孩子,如果是人緣好的雙子座一定會說成是善變,但換成天蠍就會變成情緒化這另外的字眼。我想,自己是比雙子還善變的人吧。
小說?哼,你的眼里就只有小說,做什麼都是為了寫作。原來,你是把我跟你的談話,當作小說構思去理解的啊,難怪你能猜到風凝幻的裝束。原來,我戀了一千年的人,在你眼里只不過是個小說中虛構的人物。那我對你的……零從不敢把「喜歡」二字講出口,即便在內心深處,通過跟凝的交往,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會立刻把這「錯誤」的想法在頭腦中「糾正」過來。他卻從未想過,強迫自己去忘記一個女人,其最終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他真的忘記了,想記也記不起來;另外一個,就是出乎意料地陷了進去,想拔也拔不出來。
「你好好寫吧,爭取寫一部深刻的東西出來。」零拔斷電源,下線了。他利用魔力看到電腦這邊的凝,正在「呵呵呵」地傻笑著。有人說對方說「呵呵」的時候,多半沒在笑,然而凝不是這樣,她在講「呵呵」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合不攏嘴,最少要個五秒十秒鐘才能夠恢復的。
唉,這樣的人,居然要去做殺手,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樣想著的時候,零的愧疚感便又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