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了,冷夢不想再在痛苦的思念中度過了。冷夢于是與趙冬山相約出去走走,他們于是走出了校園。
五月的北京是個多風的季節,偶爾還會帶著滿天的沙塵。今天也是如此。當他們走出宿舍的時候,看見四周地上、自行車上甚至青青的綠葉上到處布滿了灰塵。雖然沙塵各得不厚,但那陣陣亂風四處襲來,路面上無根的垃圾和塵土紛紛受驚飛起,漫天飛揚,那場面也頗讓人膽戰心驚。
冷夢與趙冬山在走在狂風卷起的飛沙之中,走在那個叫成象書面屋的書店里,最後在中午時分走到了小馬所在的成功學院了。當他們到達的時候,小馬正準備出發去發廣告了。小馬的工資是五十塊錢一天。
後來小馬將宿舍鑰匙給了冷夢和趙冬山,然後便走出了寢室,走進了他的工作崗位之中。
冷夢與趙冬山拿著小馬的飯卡,去食堂吃了飯,然後回到宿舍,宿舍里仍然沒有別人。他們在床上躺了一會,听著窗玻璃被亂風吹打的呼呼聲。
後來他們都睡著了。等他們都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小馬有一位室友已經回來。
他們于是爬起床,一同走到食堂,一同吃了飯,又一同回到宿舍,然後開始下圍棋。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小馬回來了。
小馬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們,看了一會,他覺得實在是困了,便躺在床上,不一會便睡著了。直到午夜十二點,冷夢與趙冬山也停止了戰斗,然後只洗了腳便躺在床上睡了。
趙冬山很快進入了夢鄉,而冷夢則仍然休息不好,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近乎天亮的時候,他才朦朦朧朧的睡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已是十點多了,趙冬山和小馬顯然都早起了床,但只有趙冬山一個人坐在桌旁吃喝著豆漿啃著油條。
冷夢︰「小馬呢?」
趙冬山︰「發廣告去了。」
冷夢︰「他發的什麼廣告啊?」
趙冬山︰「好象是附近一個咖啡館的宣傳單。」
冷夢于是也翻身起了床,洗了臉坐到桌旁。吃完早餐,他們相約出去打球。趙冬山對打球是基本沒有興趣的,但想著也無事可做,便陪冷夢來到球場。
這球場幾乎像是一個四盒院,除了面對馬路的這一面,其它三面被三棟高高的建築圍著。一面是食堂,一面是教室,一面是宿舍。
天氣似乎比昨日寧靜,只偶爾吹過些許的微風。微風拂過地面,也卷不起被腳印踩得凌亂的塵土。
已經是四號了,出游的學生有許多已經回來,三塊球場上都站滿了人,在盡情地揮灑著他們的激情和汗水,他們的孤獨和無聊。
冷夢很快找到一個機會,加入了那分組對抗的游戲之中。趙冬山一來不會玩二來沒有興趣,便只站在旁邊看著冷夢。
趙冬山站在球場旁邊,看著球場里一個個揮汗如雨的學生,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投籃動作,听著籃球撞擊地面發出的 啪啪的聲音。風似乎越來越大了,趙冬山已經可以看見兩樓之間的巷道里被卷起的塵土。
趙冬山不時看看沸騰的球場,不時看看灰色的天空,天空下球場旁高高的宿舍,宿舍的窗口探出的小小的腦袋,還有窗外繩索上掛著的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在灰色的陽光斜斜的照射下,那從宿舍窗口露出的腦袋也似乎顯出金黃的顏色。
這宿舍靠球場的這一面是背面,這一平面被整齊的窗口和五顏六色的衣服裝飾得星星點點。趙冬山隨意地放蕩著視線,突然,一個細節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在最頂樓,最左邊的那個窗口,那窗台外沿上坐著個女生!
這窗口的兩側掛了幾件白色的衣服,那女生大致隱藏在了衣服的後面。從趙冬山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透過白色衣服之間的空隙,看見了那位穿著紅色衣服的女生。
那不是小馬他們班上的那個女生嗎?雖然隔著一斷距離,但趙冬山幾乎可以斷定,那便是小馬他們班上學習委員,入學成績是他們班的第一名,來自浙江的戴恨玉。前幾次來的時候,趙冬山和小馬在食堂吃飯時候曾經見過。
她穿著那件紅色的衣服,蹲在六樓那窗口外懸在空中的小小的陽台上,不知道是干什麼。趙冬山只感到心里狂跳不已︰她蹲在窗台上干什麼?那太危險了!她難道??
趙冬山還未來得及作進一步的分析,便在這樣的驚疑之中,在心跳的猛烈加速之中看到她緩緩弓身站起,然後縱身跳了下去!在她縱身跳出的瞬間,她的雙手有一個向前浮動的姿勢,就像趙冬山小時候在河邊游泳,從河岸上跳進水中的姿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