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磚走進圖書館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刻意忽略著我過于安靜的凝視,只是很自然地幫我整理了眼前的書本,時不時地對著我寵溺地微笑一下,然後就拉起我的手走出了圖書館,一路上他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一直把我帶到了咖啡館坐在了我的身邊才開口道︰
「你個丫頭,還真是臉上藏不住絲毫心事,好了,別尷尬了,我已經看見了她的車離開學校。所以,那邊來過人了是嗎?是不是王悻悻還是放不下你?還是孩子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你臉上完全就是寫著︰‘我該怎麼開口!’其實沒關系,無論你要開口對我說什麼,我都不會介意,只是,我介意你對我藏著心事。說吧,小萱,今天都發生了什麼?」
望著板磚清透的眼神,我依然在發愣,他這樣直率,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板磚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把我放在第一位,是不是今天我會開口說我要回到大叔身邊,他也會忍著心頭的所有傷心還是微笑著支持,然後再次退回到那個保護我的隱形英雄位置呢?這個傻瓜,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我根本不配呀,我只是一個水性楊花又左右搖擺的壞女人,不是嗎?忍不住靠近他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讓自己躲進了他的懷里,靠在了他的胸口,靜靜地听著板磚有力的心跳。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是上天可憐我,才突然讓你到我的身邊來補償我的悲慘童年的嗎?板磚,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想你抱緊我。」
「傻丫頭,不許這麼說,這些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看著你因為我而快樂起來竟然讓我感覺滿足,如果,老天注定我們還是有緣無分,至少這段回憶我會珍惜一輩子。」
板磚摟緊了我,低頭吻住了我,似乎就要失去我一樣的深深吻著我,吻得我心酸不已,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知道在我心里,板磚的分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我的天平早已經變化了。我的眼淚自然的劃落在唇邊,我們都嘗到了咸咸滋味,板磚終于還是放開了我,伸手撫去了繼續在下墜的眼淚。
「別哭了,你是尹思萱,沒心沒肺的小萱,不應該有那麼多眼淚的,真是搞笑,難道每一個女孩子戀愛後都會變得多愁善感嗎?連你也會變成這樣,真是讓人頭痛呀!」
努力讓自己擠出一絲苦笑,我再次把自己埋在了板磚的胸前,我很依賴這樣的溫暖,我發現每每我需要逃避現實的時候,他總是能給我安全感。我還是不想說什麼,大叔的事情根本還是沒有解決,即使是一個意外,但孩子的歸屬至今依然是迷,如果板磚知道爺爺因為他的過去才堅持要我們在一起,甚至逼迫到大叔離家出走,板磚的自尊心一定會被打擊,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要我們之間的感情被任何人的舉動褻瀆。我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沖動的想法,我想我已經決定了我的未來,所以,我要珍惜這現在的每一分鐘,這一切都會存在我心底最深最深的記憶里,直到永遠。
對著板磚揮手道別後,我看著板磚的身影在宿舍前逐漸消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又過了半個小時,我再次離開宿舍,回到了家,爸爸看見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看見我臉上的陰霾更是頭大,在爸爸開口前我先直接了當的說出了我的要求︰
「爸爸,我想轉學。」
「轉學?為什麼,王家人又去為難你了?」
「不是,今天,阿姨去找過我了——」
/>于是我把今天阿姨找我的事情還有日記本里記錄的一切都告訴了爸爸,听見大叔為了我和爺爺大吵甚至離家出走,爸爸的眉頭忍不住深蹙起來。
「爸爸,我沒有把這些告訴板磚,因為我知道他永遠會先考慮我的感受,甚至會替我去找猩猩回來,我做不到,這樣對他太不公平。而且,我自己也已經分不清楚,更想和誰在一起,喜歡誰更多一些。我還小,感情的事情我實在搞不清楚,繼續留下來我只會更搖擺,根本沒有辦法好好讀書,繼續糾纏在他們兩個之間我一定會傷害一個,甚至兩個都傷害到,所以,我想離開,只有我離開了,王家才能回復平靜,不是嗎?」
「轉學也不是最好的辦法,以王家的能力,要找到你還不是易如反掌。而且,你這算什麼?逃避嗎?我的女兒怎麼會那麼沒出息,遇見問題就逃避嗎?」
「逃避,是呀,我是在逃,可是爸爸,如果不逃的話,我可以怎麼做?或者你教我?他們兩個都對我那麼好,我該選誰?出了那麼多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很不好,腳踏兩只船還自得其樂,爸爸,你覺得這樣的我就算有出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