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吃完晚飯,去商店買了大袋的生活必需品後大叔沒再要我去幫著整理東西,叫了出租車里先讓司機繞路送我回學校宿舍後自己就回去了,我的心很累,精神壓力完全壓倒了我。
看著大叔的出租車遠離,心卻更痛,我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再次淪陷的。重新追求我?我怎麼有資格獲得大叔這樣的寵愛和執著。而且,萬一他是韶儀孩子的生父,我情何以堪,我想我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那個傷疤結好也就算了,總是被撕開一定會流血過多而死吧。算了,今天已經這樣了,如果大叔再來找我,不管有什麼理由,我想我都必須嚴詞拒絕了。
第二天放學前,我已經做了完全充分的思想準備,只要大叔再一次出現,我該說什麼話怎麼拒絕都完全想好了。老師的一聲‘散吧’,完全等于我的發令槍,渾身的血管都沸騰了,開始作戰!
「小萱!!!」
啊?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板磚,還帶著一臉的壞笑,當然也就露出了那口白牙,看的所有女同學都愣在當場,簡直象電視里時間凍結那種場景。
「大家好,我叫劉洛晨,是尹思萱同學以前的同班同學,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只是過來探望老朋友的,以後大家請多多關照小萱同學,謝謝。小萱呀,你們班里怎麼有那麼多美女呀,難怪我一下子都沒找到你坐在哪里,快出來呀,趕時間呢!」
想死就直接買塊豆腐撞不好嗎?這樣挑釁的話也敢說,我慘了,估計我會成為大家靠近板磚的超級捷徑了,板磚抽風了嗎?還是對我腳踩兩只船的報復行徑呀?
不過,我倒是被他的這番‘刺激’給解凍了,咬牙切齒的理好了包包,快速走過他的身邊,及時阻止了他的‘公關’,恨恨地說到︰
「你,給我出來!」
「干嘛?吃醋呀,來不及了,我們已經恢復成普通朋友了,我對你現在不來電。昨天,你夠打擊我的,我想了一整夜,已經哀悼過我的初戀了,今天過來就是表現一下我的大度順便表明態度的,免得你以後看見我就內疚什麼的,無聊。」
「內疚!該死的,剛才你那樣在我的班里放電還算你大度?你不知道自己屬于ET,隨時帶著磁場呢?想要展現無敵魅力找你自己的同學就好,干嘛來我這里露你的白牙?你想害死我呀!」
「好心沒好報了吧,我在幫你搞好同學關系,看你縮在角落,方圓百里都沒人坐估計又成黃花菜一直被晾著了吧!我是可憐你才出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不討厭主動說話的,都為你犧牲色相了還要怎樣!補償我吧,快走。」
「干嘛呀,跑什麼呀?喂,去哪里呀,你個死板磚沒看見我腳上穿的是皮鞋呀!喂,你放手!」
板磚停下了,狐疑的看向了我腳上的短靴,一臉不可思議,不過卻真的不再跑了,只是繼續著滿臉的不滿意。
「那你盡量走快點,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在等著我們,去晚了孩子們會失望的。」
「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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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先叫出租,車上再告訴你!」
車上,我才了解了一切,伯母已經出院也恢復健康了,可她卻不願意一直在白屋里發呆度日,于是一直去一家孤兒院做義工,給孩子們送去玩具和衣服,還陪孩子們玩。今天,伯母要去醫院復檢,可是又不想孩子們失望,畢竟每個星期他們都習慣有婆婆來看望她們還給乖的孩子發獎品,所以,板磚就拉著我一起參加了。
當我看見了那些可憐又可愛的孩子,看見她們拽緊手里的小紅星焦急又緊張的眼神,我的心本能的收緊了。不可能每個星期都給所有的孩子人手一份禮物,所以老師就想出用小紅星換獎品的好辦法︰表現好的小朋友會被獎一顆小紅星,等小紅星攢夠了10顆就可以到婆婆這里換一份喜歡的獎品了。當然老師會控制小紅星的頒發頻率,基本讓每個孩子一個月都能拿到一份禮物。
陪著孩子們一起度過了一個傍晚,發獎,給她們講故事,我還破天荒的跳了舞,看著孩子們開心的笑容,我的心依然很糾結,這樣點的慈悲怎麼夠呀,我知道這些孩子更需要的是家庭的愛,誰那麼殘忍,為什麼生下她們卻要遺棄她們自己成長?
講完睡前故事,我們被園長送出了大門,我臉上的笑容終于卸下了,只剩下一聲聲嘆息。
「覺得她們都好可憐,是嗎?」
「為什麼會這樣,她們好些都那麼正常,如果是沒有錢看病要忍痛丟掉孩子,想著會有好心人,有政府救救孩子,這也就算了,也能理解。可對于這些完美的孩子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日子再艱苦也可以咬牙度過呀,丟掉自己的親身孩子不怕遭報應嗎!」
「或者是年輕一時沖動犯下的錯,遇見自己的真愛,面對自己想要握緊的幸福後才自私的舉動吧。我問過園長了,確實有一些孩子的親身父母很年輕,有些15-16就生下了孩子,為了自己的人生重新開始,就選擇丟棄了孩子,甚至在腦中故意刪除了所有的記憶!」
「怎麼可以這樣,自己的錯怎麼可以遺忘,還是用這樣殘忍的行為!太過分了!」
「那如果是你,犯下錯誤後你會怎麼面對你想要握住的幸福?」
「反正我是不會丟棄我的孩子,如果我帶著孩子遇見說喜歡我的人卻嫌棄我的孩子,他就不是真愛我,這樣的人放棄也不可惜。如果他愛我,自然會愛屋及烏也愛上我的孩子,不是嗎?只可以讓孩子多一份愛,怎麼可以丟棄他,絕不可以!」
「是嗎?」
我突然停住了腳步,猛然看向了板磚,心里涌起了一股心潮,我想我听懂了板磚真正要說的話,此刻,他滿眼的清澈,我卻看到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酸澀和隱忍。
我知道他在做什麼了,再一次,眼淚出現在了眼眶,為什麼?他總是這樣,為什麼?他以為這樣做我會感激嗎?他以為這樣做我就不知道他依然在深愛我嗎?
「是想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把自己放在最後,是嗎?想知道為什麼我總會最快速的退開,即使我根本舍不得,是嗎?好,我告訴你,因為我真的愛你,愛到早已經沒有了自己,只有看見你幸福才會感覺我也幸福。你心底一直愛著他,從沒有改變過,只是現實有些殘酷讓你看不清王悻悻的真愛,信任不見了,你自然慌亂了,害怕了,為了不承認自己的失敗于是快速選擇了逃避,不幸的是我在你身邊,被你看見了我的守候和我的感情,因為你心底有感激有感動,才讓你放棄了拒絕我的追求。」
阻止了我想要開口的沖動,站在孤兒院門前安靜的巷子里,任月光灑在我們的身上,板磚輕輕拭去我眼角有些承載不住的淚水,繼續說著︰
「我明白的,你和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純粹的,你覺得你的一切行為並不是在同情我是嗎?我也感覺到了,我甚至以為那是我守得雲開見日出了。可惜的是,事實就是事實,天平只有在你對他失去希望的時候才會平衡,很可悲,即使那樣,也才只是平衡。因此,只要你撿回一點點對他的信任,天平就毫無轉換余地的傾斜了。苦苦死撐的是你的善良和對我的內疚,你甚至願意犧牲你追求幸福的機會補償對我的傷害,也算是給我一個交代是嗎?可是萱,你忘記了,你如果不幸福,我又怎麼可能感覺幸福?所以,不要折磨你自己了,不要做縮頭烏龜,勇敢點,王家又怎麼樣,方韶儀又怎麼樣,孩子就是王悻悻的又怎麼樣,這些都根本不是障礙,障礙只在你的心里,你很清楚。」
「不要說了,求求你!」
「萱,不要怕痛,不要做逃兵,初戀是可以失敗的,但至少要爭取過,努力過。摔就摔了,千萬不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那會折磨你一輩子,也會害你一輩子都再得不到幸福!要學我,我爭取過了,也終于死心了,因為你,我會痛苦自己的初戀而感覺失敗好幾年,但是,我不再有一絲奢望和牽掛,只有這樣,我才可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世界很大,我應該會遇見屬于我的幸福,我的死皮賴臉估計是天生的,所以,不用為我擔心,或者我會比你順多了,畢竟你選的路並不好走呀!」
為什麼,我愛上的不是他?卻傷害他那麼深?其實我自己早已經分清楚愛的是誰,要的是什麼。只是我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而已!
面對板磚,更多的是溫馨和感激,特別是知道了他對我的這份深情後,心底的歉疚確實已經折磨著我,甚至已經變成荊棘扎根了。現在板磚的這番話完全等于把這些荊棘從我心底拔掉了,雖然心口被劃傷了,但是我知道,我已經可以透氣了,因為他,我得救了。
可是,我怎麼做得到,那些荊棘一定被他自己收藏了,不是嗎?我知道他有多痛,我知道,心底的感情被否決時那種苦澀我知道呀,我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含著淚看著板磚,深深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