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清風+戀戀清殤 宮禁(下)

作者 ︰ 卿裊

我能告訴他將來被自己的親哥哥奪爵囚禁、繼爾苦渡余生的失意結局嗎?不,這對一個年方十五歲的少年來說太殘酷了,而我只是個誤入時空的局外人,我又怎能阻止歷史的車輪按照它預定的軌道向前推進呢?

「啊……沒事,我只是覺得這些小動物好可憐。」我慌亂地把目光從胤臉上移開,轉而投向那些被禁衛軍獵殺的動物。

「你……唉!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要昏過去了呢!」胤憐惜地抱著我的腰,下顎輕輕地抵著我的頭,深深地嗅聞著我發上的清香味道。

雖然論年紀我比他大兩歲,但是我的心理年齡卻比他足足大了八歲,所以我無法坦然地接受胤對我所作的親昵動作,我微微地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以示自己心中的抗議。

「仙蘿,你心里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你不想和我……」胤不解地望著我,我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幾乎成了不識抬舉的代名詞。

「奴婢不想!」我斬釘截鐵地打斷胤的旖思遐想,不讓彼此有任何交集的機會,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就沒有無謂的感情困擾,我就能徘徊在這個時空之外冷眼看待胤和他的兄弟們爭奪皇位的慘烈場面,若我身陷其中,只怕就不能保持無欲無求的心境,單純地做個局外人了。

「為什麼?」胤的兩眼仿佛可以噴出火焰來,讓我陷入窘迫的面紅耳赤中。

「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宮女,不值得十四阿哥錯愛的。」我的身體被胤牢牢地圈禁在他的懷里根本無法動彈,氣急敗壞的我只能胡亂找借口搪塞他的逼問。

「傻話?誰說你不值得了?只要我喜歡,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要定你了,舒必祿-仙蘿,這是你上輩子欠我的,所以這輩子你必須把你自己賠給我。」胤孩子氣地在我臉上印下重重的一吻,隨即紅著臉放開了我。

我捂著被胤親吻過的腮幫子,好氣又好笑,被一個足足比自己小八歲的男孩子親吻臉頰對我來說是一次全新的體驗,既患得患失又有點莫名其妙的竊喜,也許被人愛著的滋味讓我感覺到了女孩子特有的某種虛榮吧,盡管清朝的少男少女相對于現代而言比較早熟,但是在我眼里胤始終只是一個可愛的少年罷了,也許他對我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等到他長大以後回過頭來再看今天發生的一切,他會覺得自己天真得近乎可笑,因為他的婚事由不了他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福晉人選掌握在乃父康熙帝的手里,他自己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這就是身為阿哥的悲哀。

不過胤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噘著嘴不知道在生我的氣還是在生自己的氣,我不由搖頭苦笑,調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上前輕輕拉住他的手,道︰「走吧,你不是說要打一只花狐狸給我做坎肩的嗎?

「嗯,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走,我們打花狐狸去。」胤見我主動拉他的手,頓時轉怒為喜,眉開眼笑了,畢竟是孩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胤把我領到禁衛軍駐扎的營地中,自己則率領一隊驍騎兵在圍場里揚鞭追趕那些四處逃竄的獵物,看著他生龍活虎地坐在馬背上,身穿紅白相間的制服,帥氣得讓我想不心動都難,這個少年長大了可不得了,他絕對會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而到那時我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女人了,唉!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胤就拎著一大串獵物興高采烈地回轉了,其中包括一只白灰相間的花狐狸,狐狸特有的腥騷味濃濃地鑽入我的鼻端,讓我禁不住一陣惡心,連忙伸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免得狐狸的腥騷味刺激了我的鼻腔。

胤見狀不由哈哈大笑,連忙讓士兵將花狐狸從我面前拿走,不無調侃地道︰「現在聞著就這麼不好受,將來可怎麼把它穿在身上呢?」

「這個嘛十四阿哥不用擔心,奴婢這點膽量還是有的。」我訕訕地笑著,漸漸感覺面前的血腥味沒有剛才那麼濃重了。

後來胤特別命宮里的裁縫按我的設計把這只花狐狸的皮做成了一件對襟小坎肩,穿在身上煞是暖和,喜珠她們都說這坎肩穿在我身上顯得格外好看,嚷嚷著非得讓胤也幫她們弄一件狐皮坎肩穿穿,胤為了討好我,居然真地幫她們一人弄了一件狐皮坎肩來,把她們一個個美得屁顛屁顛的,恨不能天天穿在身上四處去炫耀。

宮里的生活雖然單調,卻極適合我喜靜的個性,也許正因為如此,我才得以在這個龍蛇混雜的深宮里安然度日,盡管我常常在夜深時分想起遠在二十一世紀的爸爸媽媽,但是已經沒有初來這個朝代時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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