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胤祥此行是出自胤禛授意還是他自作主張為胤禛說項,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已經莫名其妙地贏得了胤禛的好感,或者說我引發了胤禛潛在的征服欲。
能得到胤禛的垂青,我應該歡喜雀躍才是,畢竟他是未來的帝王嘛,可是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怕自己終將抵受不住歷史的洪流,淹沒在爾虞我詐的宮廷紛爭中,要知道胤禛的心計和手段不是我一個現代女子可以估量的,我直覺的反應是遠離胤禛,遠離宮廷的爭斗,躲得越遠越好。
「十三哥,你和仙蘿說什麼呢這麼高興?」不知何時胤已然站在了我的身邊,目光如炬地盯著胤祥。
「我呵正和仙蘿說十四弟的那位完顏福晉呢!」胤祥壞壞地笑著說,胤一听完顏兩個字頓時紅了臉,偷偷地瞄我一眼後就憤憤地握緊了拳頭,一副想發作又不好發作的忍氣吞聲樣,胤祥卻渾然不覺,依然不怕死地接著往下說,「听說是個大眼楮的美人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十四弟,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哪!」
「是嗎?只怕她再好再能耐也及不上十三哥的兆佳福晉吧?」胤忍無可忍地頂了胤祥一句。
胤祥撇了撇嘴,剛想回話,卻被我搶先一步截了話頭。「十三阿哥,您不是還有事要辦嗎?奴婢這里亂糟糟的就不留您了。」我一邊說一邊把胤祥往外推。
「恕不遠送了,十三哥。」胤沉著臉象征性地做了個揖,算是全了禮數。
「不送不送,反正我和其他幾位阿哥商量好了,等十四弟大婚那天要好好鬧一下洞房的,你逃不掉的,十四弟。」胤祥哈哈一笑,轉身大步離開,臨行的一霎那竟然不顧一旁虎視眈眈的胤,不懷好意地沖我眨了眨眼。
「仙蘿,你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是不是你心里已經有人了?」胤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凌厲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痛苦之色。
「十四阿哥想哪里去了?奴婢對十三阿哥只有主僕之誼,沒別的。」就知道胤會想岔道上去,這鬼靈精怪的十三阿哥,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呵!
胤兀自不信地在我臉上一陣搜索,見我不象是說謊的樣子,這才自怨自艾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握住我的手,道︰「我真害怕失去你呵仙蘿!」
我憐惜地望著患得患失的胤,心里一陣難過,傻孩子,沒有得到哪來的失去呢?但是這話我卻只能在心里說,不然胤一定會受不了的,我深深地凝視著胤,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只要奴婢還在這宮里,十四阿哥想見奴婢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倒是。」胤想了想,立即釋懷了,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仙蘿,別在這兒忙活了,看著這些喜字我就鬧心,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胤臉上少見的悒郁讓我沒了反對的勇氣,我爽快地點了點頭,心里想著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可以和胤無拘無束地相處在一起的機會了。
胤帶著我一路出了暢春園,直奔郊外的皇家馬場,馬場的守衛一見我們,立即笑著迎了上來。
「小的參見十四阿哥,听說十四阿哥過兩天就要大喜了,小的先給十四阿哥道喜了。」
胤心情本就不好,一听這話,臉色更加陰沉了,悶悶地哼了一聲,道︰「閑話少說,爺今天只想騎馬,不想听見喜這個字。」
那守衛沒想到自己的熱面孔貼到了胤的冷上,立時訕訕地紅了臉,看了看胤身邊的我,瞬間恍然,連忙點頭哈腰地道︰「是,是,小的這就派人給十四阿哥牽馬過來。」
「爺今天想騎烈性一點的馬,對了,听說最近蒙古進貢了一批駝馬,牽來我瞧瞧。」胤開口叫住了想要開溜的守衛,沉聲道。
「回十四阿哥話,這批蒙古進貢的駝馬並沒有被安置到這兒來。」守衛戰戰兢兢地說。
「不可能吧?所有進貢來的馬匹不都是安置在你這兒的嗎?」胤犀利地盯著守衛的眼,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尋常的戾氣,我沒想到胤也有如此森冷的一面,不由偷偷地多看了他幾眼,心里不期然地浮現另外一張有著同樣神情的臉,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遺傳這東西真是神奇得很哪。
守衛嚇得臉色都白了,結結巴巴地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次上頭有人發了話,這批駝馬半道上就給人截走了。」
「哦?有這樣的事?」胤驚奇地揚起濃眉,若有所思地問,「知道是什麼人嗎?」
守衛慌亂地搖了搖頭,道︰「小的不敢欺瞞十四阿哥,小的真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