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這真是危急時供王族逃逸的密道,三條路許都是通向宮外,不過是出口不同罷了。
「包剪錘。」千予側臉望著涂涂,如同玩耍般笑道。
「什麼?」涂涂腦袋一時沒轉過來,怔怔地看著她。
「如果我贏了,便走左邊,你贏了,便走右邊,若兩人剛好出得一樣,便走中間。」千予解釋道,既然她無法思索出最佳答案,那麼,便听從命運罷。
「OK!」涂涂明白了,笑著回應,一伸手,「來,包剪錘。」
「呀……」千予看著自己出剪子的手,嘟噥著,「居然輸給你了。」——難道是方才的運氣用光了?
「嘿嘿,小樣兒,老娘是什麼人物,包剪錘可沒輸過。」涂涂得意了,拉著她便往右邊走,「來來,這邊走。」
千予扁扁嘴,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心里卻毫不在乎,可是,在側身向右邊洞口走去時,忽地心里咯 一動,有一種不知名的奇異感覺涌了上來,讓她不禁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涂涂留意到她的異樣,好奇轉過頭來,卻見她正痴痴地望著左邊那個洞口。
「總覺得……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千予凝望著左邊的洞口,盡管那里一片昏暗什麼也看不見,她捂著心口,發現那里一顆心在撲通撲通直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指引著她,可是,她卻意識不到那是什麼。
「是麼?」涂涂也望了望,同樣也只發現一片昏暗。不由得一撅嘴,哈哈笑道,「什麼嘛,分明就是你不願意輸給我,硬想走那條罷了。」
「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還是按計劃吧。」千予嘆道,然後提好油燈,又轉向右邊的洞口。
卻被涂涂一拉,賠笑道,「好了,我故意損你的,就听你的,走左邊。」
說罷,便拉著千予朝左邊洞里鑽去,歡呼道,「快點快點,老娘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討人厭的王宮呢!」
真是的……見涂涂一副雀躍的樣子,千予又好氣又好笑,只是,涂涂肯這般相信她的選擇,倒真讓她覺得十分欣慰。
可是,如果她知道這左邊的道路通向何處,以及未來將要發生的事,她一定會拼死將涂涂拖回來的……
※※※
地底幽暗不見天日,無法推測經歷了多久,只知道越是往前走,時間便愈發地難熬,尤其,還是在未進食晚飯的時候,只得靠幾塊桂花糕支撐體力。
所幸,當涂涂終于依依不舍地將最後一塊糕點包進嘴里的時候,通道盡頭,出現了一條向上的石階。
「出……出口!」涂涂激動得口齒不清,一口吐出那糕點便向前沖去,包裹也不要了。
「小心地滑!」千予剛說出口,便听見「啪」一聲,涂涂腳底一溜,膝蓋重重地磕在了石階上,疼得齜牙咧嘴,淚花在眼眶里打著轉轉。
「你呀……」千予哭笑不得,來到涂涂身邊,將她褲腿挽起,借著燈光,見到青紫一片,不由得心疼起來,「哎……待出去了,便在大夫那里上點藥。」
「沒事,」涂涂倒挺倔強,忍痛一挺身板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青苔,咬牙道,「膝蓋破了而已,又不是嫁不出去,怕什麼。」
說罷,又樂呵呵地朝上面奔去,一點要吸取教訓的意思都沒有,想象著外面自由的世界,涂涂便心潮澎湃,喜不自禁。
看來,是真的被牢獄給嚇住了呢。千予笑笑,也開始猜想這通道外的世界會是怎樣。是荒郊野嶺麼?那樣的話,便還要考慮野外過夜的問題。可是,按方才走過的距離,怕是還是王城之中罷。
「千予,你快來!」涂涂突然停下腳步,招呼著讓她過去,一副疑惑的樣子。
原來,涂涂已經走到了走道盡頭,正四處張望,企圖找到如來時一般的機關打開通道口,可除了見到一面牆上有幾排陡峭的石階,仿佛是讓人往上爬一般,便再無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替我拿一下。」千予將油燈遞給涂涂,便將裙角扎起,小心地攀爬上那陡峭的石階,奇特的是,那石階雖然生了不少青苔,旁邊竟有突起的鐵環供來穩住身形,千予又本是身形靈活的人,借用鐵環之力,輕而易舉便登了上去。
待到她的頭快頂上天花的時候,她伸出手,敲了敲頭上的物事,仔細分辨那聲音中包含的信息,然後伸手一推,一個圓形的門蓋便被她掀開了小縫。
「啊門……」許是太過激動,下面等候的人竟驚喜得叫了出來,千予慌忙「噓」地一聲,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然後,她又向上爬了些,小心翼翼探出頭去,讓自己的視線恰好能透過那道小縫去觀察外界的危險。
此時已是夜晚,月光暗淡,她目光掃去,竟只見得一片草色,而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與夜蟲的輕鳴,便再無其他。
她便大著膽子將蓋子再頂高一些,又三百六十度巡視一周,最後在確定沒有危險後,將整個蓋子都掀了起來。
她如同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從地道里靈巧迅捷地鑽了出來,而這時,她才發現為什麼方才見到的都是草的顏色——原來這通道出口正好處于一片茂密的花木之中,樹皆有一人多高,濃密的枝葉如同天然的屏障,將這個地方完全地掩護了起來,她見不到外面的景色,外面的人,也見不到她。
「……可以出來了嗎?」涂涂已經迫不及待地爬了上來,仰著臉忐忑不安地問道。
「等等……讓我先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千予始終是謹慎的,她走上前,用手輕輕撥開花木的枝葉,想弄清楚她們現在到底身在何方,可當看清楚遠處的事物時,心神重重一震,竟怔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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