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得上是機靈,不是一般只會吃喝享樂的紈褲子弟能相提並論,小小年紀,危急之時,竟還能想到如此防身之法。
可惜,在千予面前,始終是棋差一著。
他腳狠命踩去,竟然踏在柔軟的草地上,反而險些將自己的腳踝給崴了。而與此同時,太陽穴竟然傳來劇烈的刺痛,他感到濕熱的液體涌了出來……血?
「別動!」千予冷冷的聲音從他腦上方傳來,「你若再敢做小動作,下次就不是破皮這般簡單。」
好……好可怕的女人。
瞬心里一涼,忍不住哇哇大叫,「你這賤人好毒的心,竟然敢弄傷本王子,有本事以後不要落在本王子手里,否則一定要將你抽筋剔骨!」
「我等著呢。」千予笑道,將他頸子勒得更緊,「可惜現在你還在我手上,最好就乖乖的,留著小命日後來找我報仇。」
她用的力道恰到好處,讓他不至于勒死,可也呼吸困難。這下,瞬被勒得說不出話來了,只好干瞪眼,心里拼命地詛咒這放肆的女子。
「解開她的繩子。」搞定手里的,千予便開始做下一步工作,凌厲的眼神向周圍侍女一掃,冷聲威嚇道,「不許打別的主意,否則,後果自負。」
她身上仿佛天生便有一種氣勢,將一干侍女懾得心驚肉跳,加上此時她人質在握,更是鎮得那幾名侍女大氣也不敢出,慌慌張張上來松了繩子,然後又慌慌張張地退到三丈之外,生怕這敵國公主一不高興,當場將她們給卡擦了。
「千予!Iloveyou!」涂涂一獲得自由,便雀躍得跟吃了興奮劑似的,要不是千予一再提醒她還得看著人質,她非得將千予撲倒在地狂親不可。
「委屈你了……」望著涂涂被繩子弄得凌亂的衣著,想起方才的驚險,千予好生心疼,她真的無法想象,如果不是有涉的力量,現在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哎!煽情的話就別再說了。」涂涂上來便給了瞬一個大嘴巴子,那強勁的力道讓瞬疼得齜牙咧嘴,見瞬張口要罵,她便又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如同扯棉花糖般拉開,笑眯眯道,「你罵呀,你射呀,老娘捏~死你。」——話說,這娃兒雖是心腸惡毒了些,捏起來的手感還真是不錯,滑滑的,超有彈性,捏住了就不忍放手。
「啊哇恩……」瞬眼里噴火,臉頰被捏得腫痛,他想踢人,那尖利的箭還抵在太陽穴上,讓他不敢妄動,他想罵人,卻連基本的音節都發不出,真是欲哭無淚。
「好了,」見涂涂一副復仇後痛快的樣子,千予也有些哭笑不得,她用眼神示意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侍女們,「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
「哼,暫時放過你。」涂涂最後在瞬額頭上敲了一記毛栗子,然後又很不解恨地扯下樹上被釘住的梨子,狠咬了幾口,將梨核塞進瞬的小嘴里,「嘿嘿,剛才你讓老娘吃葡萄,現在老娘請你吃梨。」
「唔……唔……」瞬估計這輩子沒受過這種侮辱,他想吐不吐出來
,不得不含著涂涂吃剩的梨核,用一種想殺人的眼神狠狠瞪她。
瞬忿恨的神情讓涂涂極為滿意,然後,她便心滿意足地朝著旁人吆喝道,「走開走開,本小姐現在要逃走了,誰也別擋道。」
于是,二人便在如此的風波後,帶著惡魔小娃兒逃入一旁的花木叢,留下一群看得呆若木雞的侍女們。
「我們是去那地道麼?」逃竄的路上,涂涂附在千予耳邊小聲問道,生怕被瞬听到了她們的後路——此時她們已來到一片幽靜的小樹林中,枝葉茂密,人跡罕見。
「目前看來……只有這個選擇。」千予雖這般說道,心里卻有些猶豫,此時帶著瞬前往地道口,如果不能一舉成功逃月兌,勢必會讓帝嚳從瞬口中知曉她們的秘密出路,以後若要再利用地道,就是難上加難。
不如,就趁現在無人追來,在此處將瞬打暈撇下,也省去行動不便以及引人注意兩大麻煩。
只不過,這幾歲的孩童竟然如此狠毒,若不給點教訓,斬斷劣根,以後恐怕是要更變本加厲。
主意一定,她俯身一把將瞬推倒地上,然後用箭尖指著瞬的鼻尖。
見此陣勢,瞬心里大叫不好,連忙用盡力氣將口中的梨核吐了出來,「你……你這賤人想做什麼!」
「想讓你為自己的狠毒付出代價。」千予用箭尖在他臉上比劃著,笑容如花,「不用緊張,只是想在你臉上畫一個小烏龜而已。」——其實,她並沒想好如何教訓這頑劣的娃兒,真的要下手傷害他,她竟還是不忍心。
「你敢!」听見自己要被毀容,瞬臉都白了,他一急,便大聲喊了出來,「你這賤人,要是真的敢傷害本王子,父王母後不會放過你的!」
「……母後?」千予一怔,「你是……帛萃的兒子?」——她只猜他是某個妃子為帝嚳產下的子嗣,原來……竟是帛萃親生麼?
「廢話!」瞬大吼著,「父王他就只有本王子一個後代,難道你這蠢女人听了殿下殿下的半天,現在才知道本王子是誰麼!」
一個後代?……千予愣在那里,望著瞬的臉龐,忽地才意識到他的年齡。這麼說,眼前這名男孩,就是十年前帛萃月復中的,她放棄伏堯忤逆天命也要守護的那個胎兒麼……
見到千予發愣的樣子,瞬以為她是怕了,便得意地笑起來,「現在知道本王子在宮里的地位了吧,識相的,就趕緊把本王子放了,本王子若是心情好替你美言幾句,父王說不定還能賞你一個全尸。」
「這小孩真是越來越可惡。」涂涂听得氣不打一處來,伸起手便是一巴掌打去。
「啪」一聲,有什麼物事中途攔住了她,涂涂一愣,竟發現手打在了千予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