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為了你,簡苛可以不擇手段,何況,她本來便是該死之人。」
簡苛的臉是笑著的,可那話語,卻是堅定如鐵。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可是,想起千予的笑容,錦靈卻還是猶豫了起來。
那是,害羲國經歷十年動蕩的人的妹妹,是大羲國的敵人……可是,對這女子,她竟然恨不起來。
或許,這天下便是有一種人,無論之前對其存著如何的恨意,只要見到她那純淨清澈的笑容,所有的恨意都會如冰遇上陽光一般,悄悄地化作了水跡。
「好了,這種問題,還是交給我來煩惱吧,你便當今日的事沒發生過便好。」見得錦靈猶豫不決的樣子,簡苛笑了笑,溫柔地撫模錦靈的秀發,「靈兒,你真的很心軟呢。」
「我……」錦靈臉一紅,胭脂色的容顏,此刻看來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簡苛看得心旌動搖,情難自已地托起錦靈的粉腮,想去親吻她那同樣如花般嬌女敕的紅唇。
這一次,錦靈並沒有拒絕,可是,他卻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是僵硬的。
所以,在他的唇即將品嘗到心上人的芬芳時,他主動地放棄了。
「這次……還是算了。」簡苛笑了笑,松開了她。
「我會等你,等你心底完完全全只有我一人。」他這般說道,然後若無其事般轉身朝殿外走去。
「對不起……」錦靈低下頭,眼里,又淌下滾熱的淚來。
能有簡苛這般的男子敬她愛她,是她的福氣,所以,一旦等到帝嚳能遇上一個能改變他命運的人,她便會安安心心地披上嫁衣,跟著簡苛歸隱山林。
殊不知,此刻那背對她離去的男子面上,正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陰雲。
等她?簡苛攥緊了拳,開玩笑,他是人中之龍,天之驕子,豈會這般消極地去等待命運對他轉身微笑?
他說過,他會不擇手段,所以,那個叫千凝的女人,一定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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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拜托!」
涂涂啪地一聲將碗放在桌上,然後指著面前的華衣男孩破口大罵,「你不要老是盯著千予看好不好,老娘惡心得都吃不下飯了!」
這早熟的小破孩,跟他老爹一樣變態,不知道從哪來學來的開放思想,說要千予做他的王子妃,便就真的厚臉皮搬到這靜靈寺來,跟狗皮膏藥似的,千予去哪便也跟著去哪,要不是還遵循著婚
前不能越軌的規矩,說不定連晚上睡覺也要跟著一起了。
而且,更夸張的是,他不僅杵在這里極度礙眼,這幾天吃飯的時候,還要刻意坐在千予對面,夾菜殷勤不說,還要老是自己不吃飯,淨顧著望著千予吃飯的樣子傻笑,那副含情脈脈卻又刻意得別扭的樣子,真是看得她雞皮都起來了。
「可是,」瞬覺得很委屈,「他們都說,眼神交流是增進感情最好的辦法……」
「噗……」涂涂噴了,這宮里面都招的些什麼人啊,怎麼能對小孩子傳播這種事!
她忍不住站起來,一指千予,望著瞬訓斥道,「拜托,那是些什麼狗屁理論,就算要眼神交流,也得考慮人家會不會被看得不自在吧?」
「那……」瞬咬住嘴唇,又可憐兮兮地望著千予,「被本王子看著,你真的很不自在嗎?」
那委屈又天真的模樣,純潔無垢,簡直如同誤落人間的小天使,若是狠心否定,心底怕是會有一種殘害弱小心靈的罪惡感吧。
所以,千予哪里狠得下心,何況,她突然覺得,瞬這般依戀著她,說不定也是好事。
她本來便想引導這頑劣的男孩走上正途,現在他對她言听計從的態度,不正是她求之不得的麼?
所以,盡管涂涂拼命地瞪她,她也當做沒見到,反而嫣然一笑,「不,我不介意。」
「千予你!」涂涂只覺得要瘋了,怎地這關鍵時候,千予竟然也胳膊肘往外拐呢!
「太好了!」瞬歡呼雀躍,心里美滋滋,笑容甜蜜蜜,「本王子就知道你也一定是喜歡本王子的。」
「天啊!」涂涂大呼救命,恨不得把這自戀的小破孩吊起來打,「她只不過說不介意而已,誰告訴你她喜歡你了!」
「感覺啊。」瞬托著兩腮,一副幸福小男人的樣子,「而且,他們說,女人要是不喜歡一個男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拒絕掉的,她沒有拒絕我,就一定是喜歡了。」
「什麼破邏輯!」涂涂抓狂了,想揪起瞬的衣服好好給他講一下逆否命題的原理,可笙瑣忠心護主,在她撲來之前,便已挺身而出護在小王子身前。
眼看一場古今大戰再次即將爆發,忽地有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抱歉……我來晚了。」
「沒關系,我們還不餓。」見得是言卿送飯回來,千予微微一笑,「怎樣,虛時大師今日的身體好些了麼?」
「好多了,謝謝公主的關心。」言卿笑了笑,只是眼底,卻流動著一種不知名的情愫。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千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不禁擔心地問道。
「這……」言卿欲言又止。
「怎麼了?」涂涂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見到言卿古怪的臉色,她也不禁好奇地追問。
只是突然,腦中念頭一轉,便拍手大笑起來,「我知道了,一定是這小破孩搬來這里擾了大師的清淨,所以你師父叫你趕他回去,對不對?」
「你才擾人清靜呢!」瞬不服氣地抗議道,「本王子主動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不對!」
「人家都訂婚了!你這是在挖牆腳!」涂涂不客氣地反駁,也忘了考慮對方是否理解挖牆腳的意思。
「不……與瞬王子無關。」言卿搖搖頭,截住了這再度燃起的戰火。
「公主,」他望著千予,眼里幽光閃閃,「師父……出關了,想請公主飯後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