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眼下雖然臥病在床,卻依然能夠趁機出氣的小女子,便正是大名鼎鼎的涂涂小潑婦,只不過從她得意洋洋的神色看來,除了身體虛弱,完全看不出她便是前幾日還身負重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這痊愈的速度,讓醫館里的國醫們都驚掉了下巴。
「為什麼?」涂涂嘴角一揚,毫不謙讓地將參湯吞下,「難道不是因為認為伺候帝王的人才有資格照顧老娘麼?」
錦靈撲哧一笑,「你倒是會自抬身價。」
「那不然是什麼。」涂涂哼了一聲,听得不爽。
錦靈低下頭,又盛了一口參湯給她,「因為……在這宮里,除了我之外,恐怕沒人受得住你。換作其他人來伺候,估計早被你氣得連命都不想要,直接在參湯里下毒了。」
說實話,幾日相處下來,她發現這丫頭雖然脾氣臭了點,性子倒是直爽,心思簡簡單單,讓她無法像之前痛恨汧國人般來憎惡她。
「切!」涂涂不屑地以鼻嗤道,她此刻身份是汧國的丫鬟,她才不信這羲王宮里還有人會不想殺她。
「受不了我的話,就立刻讓我見千予!」這一次,她拒絕了送到嘴邊的美味,反而咬著牙威脅,若不是她全身都動彈不得,她早就一拳打暈這女子沖出去了。
「等你好了,自然會見到。」錦靈面色雖有微變,卻依然極力保持笑容,
若是讓這丫頭知道,此刻她關心的人,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怕是什麼藥都吃不下去了吧。
「又是這句話!」涂涂終于不耐地大吼起來,「再不讓見,老娘絕食了!」
「——涂涂!」
她話音剛落,房門竟被一下子推開,一個縴柔的身影披著絢麗晚霞出現,驚艷了她的眼。
「千……」涂涂張了張嘴,因為激動,差點以為自己見到的是幻象。
直到那身影沖到床邊,緊緊將她的手握住,感受到那真切的體溫,她才終于意識到二人又重逢了。
「涂涂你……」千予喉中哽塞,她明明有好多話說的,可這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錦靈,隨寡人出去。」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她一轉頭,卻只見到帝嚳清冷的背影。
……他這算是體貼麼?
直到屋里只剩下千予二人,涂涂便如同憋了好幾個月沒開過口般,將所有想說的想問的都發泄了個夠。
這讓千予不禁啞然失笑,明明是該她來問涂涂這幾日的情況,反倒讓對方自問自答,還把她自己的近況給套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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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嚇死我了。」她握著涂涂的手,見好友身上已見不到那駭人的血跡,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也嚇死我了。」涂涂一撇嘴,「老娘差點以為要成為穿越烈士了呢。」
千予不禁撲地一笑,「你意志這麼堅強,怎會平白成烈士呢?」
「那自然是。」涂涂笑著說道,卻又趁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紅著臉道,「不過,我昏迷的時候,好像听到……男人的聲音。」
「男人?」千予一驚,難不成,是正奇偷偷來過了?
「對,是一個很平靜,但很性感的聲音。」說到男人,涂涂眼里掩不住興奮的光,「他就問了我一句,還沒有破身就死了,遺憾麼,我說,遺憾,結果就醒過來了。」
千予不禁啞然,那個聲音……難道會是涉?
可他不已經當面拒絕她了麼?難不成,突然轉性?
「那聲音真是太好听太誘惑了。」涂涂再次發起花痴來,若不是還全身疼痛不便動彈,她一定會將雙手放在下巴邊,做一個純情少女的標準動作。
她甚至還眨巴著大眼楮問千予,「你說,他會不會就是我命里注定的那位?」
看來不像。
千予苦笑,她雖然不知道涉是何方神聖,可從他總是淡淡的態度來看,他沒打算與她這世界的人有太多糾葛。
「喂,涂涂,你覺得正……」說到真命天子,她忽然想起了某個老實巴交的可憐人,忍不住想好心幫忙打探一下,可話說到一半,卻被推門的嘎吱一聲截住了話題。
而後,某個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她們重逢的溫情時刻。
——「時辰到了。」
「什麼時辰?」千予吃了一驚,望著緩步入房的帝嚳,還模不清他話里的意思。
「哦,寡人沒告訴你,探病需要速戰速決麼?」帝嚳微微一笑,逼近她身前。
千予臉色一變,急急向涂涂靠攏,「休想把我們分開!」
「什麼時候,人質也有話事權了?」帝嚳嘴角揚起挑釁的笑,大手一扯,她便如同老鷹抓小雞般被捉在了他懷里。
「你放開!放開我!」當著眾人如此親密,千予再次羞紅了俏臉,尤其,當她見到連涂涂那丫頭也是張著O型嘴,眼里滿是曖昧的光的時候。
她拼命推著帝嚳,可貌似,這招總是屢戰屢敗?在他強有力的臂彎中,她就跟落入狼口的軟弱小綿羊般,所有的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安分點!」他劍眉一擰,大概被她推得煩了,竟然將她縴腰一勾,毫不避諱地將她橫抱在懷里,「不然就把你扔到床上壓死那丫鬟了事。」
可惡!這下千予不敢輕舉妄動了,只好蜷在他臂彎里,一雙美目狠狠瞪著他,仿佛要噴出火來。
「真乖。」偏偏他還要這般說話來氣她,然後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抱著溫軟美人揚長而去。
——說起來,到該用晚膳的時候了呢……
(完成任務,撲倒,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