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到那個冷峻的身影,難道說,他早已先離開了麼?
她不禁有些失望,可一轉身,卻在轉角處發現了一個修長而寂寥的身影。
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不顧君王儀態地坐在走廊旁的雕欄上,虎背倚著朱漆柱子,頭低垂著,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沒人敢在這種時候貿然靠近他,可是,她例外。
在宮女們欽羨又敬畏的目光中,她提起裙擺,如一只調皮的貓般,輕輕地走了過去——見到他這副沉默的模樣,她體內的惡作劇因子立刻活躍起來,忍不住想嚇他一下。
可待到走近了,她卻不禁一愣,將惡作劇的念頭丟到九霄雲外。
因為她清楚地見到,他低垂著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靜靜合著,英氣的眉微蹙,暗藏著生人勿近的警戒與殺氣,讓那份俊美愈發彰顯殺傷力。
……他莫非是,睡著了麼?
她曾偷看過伏堯沉睡的時候,側臉安靜而絕美,看得情竇初開的她心頭小鹿亂撞,可時隔五年,他現在這般一臉警戒地睡著,那冷峻而英氣的側臉竟讓她的心跳比五年前更加難以控制。
——不,不對,這可不是她為他失神的時候。
「你給我起來!」她不滿地蹙起秀眉,毫不客氣地伸手去捏住他高挺的鼻——可惡,他昨晚不就稍稍使了點力,需要裝作這般疲憊麼?若是讓那些宮女們看到,還不知道要以為昨晚他們二人發生了什麼呢!
這顯然是一個叫人起床的好辦法。她方「非禮」了他一會,帝嚳便冷哼一聲,甩頭掙開了她的小手。
「誰敢……」被人打攪清夢是一件十分火大的事,帝嚳只覺得體內的火山快要爆發,可方睜眼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後,他不禁一怔。
半晌,方說出話來,「……是你?」
「不然你還以為是誰?」千予俏臉一揚,面上帶著幾分戲謔,「羲王陛下真是有趣,早早地叫人起床,自己又在這里賴著睡覺。」
還不都是她害的。
帝嚳皺了皺眉,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否則若她知道他失眠的原因,怕是要趁機往死里嘲諷他了。
「既然你好了,我們便動身吧。」帝嚳利用袖子的便利,暗地打著哈欠,神情依然是十分疲憊。
她才發現,原來世上有人打哈欠也能迷死人的,他那副慵懶至極卻又帶著霸氣的模樣,不知能迷倒多少純真少女。
她撇撇嘴,心里有些酸味,便在他轉身準備前行的時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喂,
你還沒發表意見呢。」
「什麼意見?」帝嚳顯然還在犯困,听到她的質問,頭也懶得回。
她氣得快要跺腳,便將他用力扯回來,然後氣急敗壞地當著他面轉了一個圈,「……這身穿著呀!」
真是的,上天讓她遇上他,就是存心想讓他來氣她的麼?他送她的衣服,怎麼自己都不關心!
其實,她不該貿然轉圈的,不然她便可以見到,當她的裙擺在他面前綻開絢麗的花時,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光。
她自己錯過了時機,所以,當她轉回身時,听到的,也已是他冷淡的回答。
「披頭散發,成何體統。」他皺著眉,不再看她,反而一揚衣袖喚來宮女,「去,把她頭發盤得齊整點,別整得跟女鬼似的。」
「……你!」千予氣結,她只不過是懶得將頭發盤起罷了,他竟敢說她那引以為傲的順直長發像女鬼?
可帝嚳卻依然裝作見不到她的怒色,反倒對著那群宮女冷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弄不好她的頭發,手筋也可以不要了。」
他聲音輕得很,可卻是讓那群宮女們駭得渾身發抖,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千予便往屋里沖,生怕跑慢了幾分,連腳筋也要被人挑了。
而待到走廊上又安靜了下來,帝嚳嘴角不禁揚起了笑意。
他不殺她,已經是夠仁慈的了,要他夸自己的人質,下輩子吧。
只是,一向帶刺的她,竟也會露出那種急切而期待的神色,讓他不禁好生驚訝。
而驚訝之余,心底,竟然會有一種滿足而竊喜的感覺——她這樣,算是在對他撒嬌麼?
只不過,他還很壞地不想告訴她,其實,她根本用不著特意轉衣裙給他看的,因為,在方才蘇醒時見到她的一瞬間,他的心,就已漏跳了好幾拍……
他沒發覺,自己的笑已引來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他更沒發覺,自己眼里的冷漠,早已被濃濃的寵溺與溫柔所取代。
他只是望著屋里,見到宮女們擺弄她的秀發時,這小女子一臉無奈的模樣,便愈發覺得心情暢快。
可這舒暢的心情,卻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因為很快,當他不經意轉過臉時,發現他身後的侍衛們也同樣伸長脖子,一臉痴痴地望著屋里的美人時,他面上的笑意便凝住了。
他重重咳嗽一聲,冷著臉將房門掩上,將這些之徒都驅逐到庭院中,然後讓他們背著沉甸甸的石凳子在院里跑來跑去「強身健體」——該死,敢覬覦他的女人,是不要命了麼!
不過,他卻清楚,以那小刺蝟的美麗容顏,在這宮里,要想不引男人注意是極難的,可是,想到有別的男人朝著她投去色迷迷的眼神,他就覺得如坐針氈般難受不安。
要不……明天,還是繼續讓她穿回宮侍那不起眼的衣服吧。
他心里,竟莫名地有了危機感,于是,當千予衣裝整齊地從屋里再次走出來時,他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便徑直伸手,將她摟在了懷里……
(第八期答案揭曉,八過……貌似是要回答出原話是難了點,不過很郁悶的是,猜到接近答案的童鞋都多選了……嗚
為公平起見,這期擂主暫時懸空了,下次砂猜個答案明確點的,大家記得表又多選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