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冷,身體也冷了下來。
據說,冷天的時候,傷痛會格外刺骨難忍——這一點,她現在體會得很清楚,很深刻……
「陛下!」此時正奇二人也在掙扎著要來幫忙,他們不敢質疑主子的實力,可是,畢竟這不是一般的虎,而是一只洞悉人心狡詐機敏的靈虎。
「別來礙事。」帝嚳只是冷冷說了這四個字,修長的眉依然舒展,玉色眸子緊盯著靈虎,那清冷的目光里,滲透著讓人心顫的殺氣。
正奇二人不禁一愣,心中暗自擔憂,可二人跟隨帝嚳多年,均深知他的倔脾氣,他既然開口,便是寧可死也不願外人插手。因此,二人不敢直接反駁,便先按捺住心底不安,暗中調理氣息,只盼盡快恢復氣力,萬一帝嚳不敵這巨虎,還能在危急之時出手相助。
但剛定了主意,竟又不禁同時驚呼了出來——原來是那靈虎早已怒火攻心,一心只想將那馬上一再侮辱它的人給碎尸萬段,于是趁三人交談時,迫不及待地朝帝嚳沖了過來!
而接下來的一幕,才讓它發現,它今日面對的,是多麼可怕的對手。
事實證明,正奇二人是白操心,帝嚳這主子,可不是白當的。
在靈虎撲來之時,一支利箭嗖地飛來,靈虎急忙一閃,而想起上次連發箭的教訓,急忙又向旁邊多了一下。
它頓時感覺到又一支利箭擦身而過,不由得又驚又喜,驚得是這第二支箭竟來得如此之快,喜的是,自己總算是找到了月兌離這連環箭的的法子。
可它還來不及為自己的未卜先知得意,額上猛地傳來一陣劇痛——竟是第三支箭到,直直地刺入了它的眉心!
靈虎這才猛地意識到,對方的連環箭,可不止雙箭連發這般簡單,不由得懊惱得哇哇大吼,但就在這電石火光的瞬間,左肩右臂又是兩股劇痛傳來,竟已是第四箭第五箭到!
「五箭連珠!」正奇不由得喝了出聲,眼里滿是欽佩,「沒想到……竟能在這里目睹陛下的絕技!」
千予一愣,「五箭……連珠?」
「娘娘不知道麼?」廣德哈哈大笑,「所謂五箭連珠,便是同時抽取五箭在手,在極短的時間全部射出,本來同射一處已屬難事,可陛下實在是神人轉世,箭術爐火純青,不僅能在眨眼間連射五箭,並且還能瞬間調整五箭方向,依然百發百中!」
「的確……很厲害。」她哦了一聲,她只見過他三箭齊發,當時已覺不敵,原來,竟還留了這般厲害的招數?
「娘娘,陛下可是在為你呢!」正奇笑道,「陛下雖以箭術聞名天下,可卻不喜展露,平時有哪個外來使臣甚至王慕名親自而來想要見識這絕技的,陛下可都是理都不理的,更不用說對宮里那些仰慕陛下的妃嬪了。」
……真是為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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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予听著這話,便想起方才某人那擦著她耳際而過的一箭,以及那兩道冷冽的眼神,心口酸痛襲來,苦笑一聲後,連爭辯的***也沒有了。
她現下唯一能夠用來分散注意力的,便是看看那正在草地上暴跳如雷的猛獸——看那鼻子上橫了一箭,腦門上插了一箭,身子兩邊各有一箭,大有趨勢朝刺蝟發展的殺人聖器。
然後,努力笑笑,何況那樣子的確很好笑。
而靈獸已處于震怒中,接下來,便是生死相搏的一刻!
帝嚳不曾給它喘息的機會,在它還為那連珠五箭怒不可遏的時候,第二輪第三輪連發已接踵而至,靈虎急忙閃躲,可就如方才一般,它盡管吸取了教訓,躲得開第一箭,第二箭,甚至發狠拼命躲開了第三箭,可依然躲不開緊隨而至的第四箭,第五箭!
速度決定一切,不是它慢,而是那箭來得太快太準,猶如已算準它的去路般,從幾個方向鎖得死死,饒是它有翅膀,也難以躲過那如流星般迅猛的利箭。
它不停吼著,也不停跳著躲閃,而帝嚳抽箭的速度竟與發箭一樣快,不消片刻,靈虎身上各處便已插了十余支箭,尤其因為大部分集中在頭部,遠遠看去,真如刺蝟一般——不,或許更像獅子,怒發沖冠的雄獅!
而靈虎這才意識到,它不僅是低估了對手,而且是大大低估了對手——這穩坐馬上的男子,看似面無表情,實則每一招都是狠招,每一招都能將它置于死地!
而讓它感到不安的是,他如同戲耍般的連環箭,讓它在跳躍中消耗了大部分的力氣,恐怕待不久它一旦體力不支慢下來,他的五箭將會毫無偏差地射入它的喉嚨。
它不由得怒吼一聲,決定冒險一搏,便不再顧著原地躲閃,反而朝著帝嚳直奔而去!它不能坐以待斃,它必須先下手為強!
它知道,距離越近,弓箭的威力便越難施展,便一邊躲閃著帝嚳的箭雨,一邊以不規則路線迅速逼近,它已不在乎以受傷為代價,只等靠近,便一爪將這該死的男子擊斃!
卻不想,帝嚳早已看穿了它的心思,在它逼近時,也拉緊韁繩朝遠處馳去,待拉開一定的距離,便又再度拉弓疾射。
而靈虎也不甘示弱,帝嚳駕馬在林中穿行,它便也惡狠狠地跟在後面。它逼得那般緊,每次仿佛一伸爪,便能將帝嚳從馬上拽下來!
「小心!」千予不由得驚呼出聲,她哪里還有空去想他方才如何冷漠對她,此刻見那虎一次次將利爪伸向帝嚳,若不是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她不知道要從地上跳起來多少次!
可卻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見識到,廣德口中的「全國第一」指的是什麼。
那……實在是全國第一呢!……
(貌似……又剛好過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