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見了母後連話都不想說了?」帛萃冷笑著,卻一甩衣袖,「慶儀,將他帶過來。」
「是。」慶儀微微一笑,便扯著瞬的背心朝帛萃走去。
「放開本王子!放開!」瞬拼命怒吼道,可苦于雙手被縛無法掙扎,便索性耍賴皮要坐在地上。
哪知慶儀根本不管這些,只管扯著他朝前走,于是這畫面看起來,竟像是他被一個小奴婢在地上拖著走一般,丟盡了顏面。
「再掙扎就打暈你喲。」慶儀嘿嘿笑道,也許是因為有帛萃撐腰的緣故,她竟一點也不怕這個未來極可能成為國君的小主子。
「你!」瞬頓時想起之前同樣對他大不敬的簡苛,不由得更是惱火,「你這賤人!本王子絕不放過你!」
慶儀卻充耳不聞,只是當揪著他來到帛萃身邊後,這才恭謹地彎腰請示,「娘娘,該如何處置?」
「送回舜華宮去,讓人看死他。」帛萃冷冷說道,而那聲音里的寒氣,讓瞬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听得出,母後是真生氣了。
「不!我不走!母後!」他極力掙扎,嘶吼中甚至還帶了些哀求,「救救千凝!……她是無辜的!」
可是,饒是他喊得如此心碎欲絕,帛萃也只是蹙了蹙眉,一揚手讓慶儀將人揪了出去。
而當瞬離開後,這原本便陰冷的牢獄,更是冰寒得仿佛連溫度也失去了。
「你們退下。」帛萃側臉輕道,身後的侍衛們便識趣地出了牢獄,而忻儀則小心地候在遠處,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你……」見帛萃緩緩走來,千予的心房忽地又被窒息感所充斥,無可否認,無論她多少次告誡自己忘記過去,每次見到這女子,想起對方「伏堯妻子」的身份,她的心就會刺痛難忍。
「你想做什麼!」涂涂立馬警戒起來,伸手便去模索身邊的拐杖,要如從前一般攔在千予身前。
「什麼也不做。」帛萃輕聲道,卻用眼神輕輕掃著千予的面容,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不知為何,與帛萃目光相接時,千予竟感覺心莫名軟了下來,而竟然,還泛起一絲絲酸痛?……似乎,對方的目光里,也隱忍著無限的哀傷與不甘。
「你……可是有話對我說?」千予禁不住輕聲問道,眼前這女子,該是仇視她的罷,可為何,眼神里見不到一絲恨意?
「沒有。」帛萃回道,卻忽然仰起臉,望著天窗里流瀉下來的月光,淒涼地一笑,「為什麼?……明明你們兩個一點都不像呢。」
「沒有的話就趕緊滾!」涂涂這時已經從地上立了起來,拄著拐杖踉蹌地沖到千予身前,惡狠狠地將
手朝外一指,「恐怕那晚綁架千予的人,就是你吧!三日後我們就要死了,這樣你終于滿意了!」
「別亂猜,否則你們會很麻煩的。」帛萃面不改色,依然笑得恬淡,「本宮已經吩咐讓劊子手挑最快最利的刀,保證一刀下去,連感覺痛苦的時間也不會有。」
「你!你這毒婦!」若不是還拄著拐杖,涂涂幾乎要氣得跳起來!「你等著,姑女乃女乃要是能出去,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帛萃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反倒朝千予輕一點頭,「汧姬妹妹,保重,姐姐不遠送了。」
說罷,便罔顧涂涂的破口大罵,輕提裙角朝忻儀走去。
「怎麼辦……千予?」涂涂幾乎要哭出來,「這下子,我們真的要死了?」小臉一低,聲音愈發絕望,「果然……我就知道,那個夢一定是有寓意的……」
「不!」千予身形一震,一個轉身緊緊抱住她,「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沒有告訴涂涂,其實,她們一直還有著一條最後的路。
因為,那是一條……她最不願意走的路,一條一旦踏上去,她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便會全部繃裂的路。
自從她知曉她們要被處斬的消息後,她便一直在苦思冥想,一直在刻意回避這條路,可是,現在看來,除了選擇這條路,竟沒有別的法子能將她二人救出死神的掌心!
一顆熱淚,滴落在她干澀的心田,她一攥拳,叫出了一個自己根本不願啟齒的字眼。
「——萃兒姐姐!」
此時,帛萃已離忻儀只有一丈之遙,而當她听到這四個字時,頓時身形一震。
「你剛才……叫本宮什麼?」她難以置信地轉過身來,望著木柵後那一臉堅定的女子,話語里難掩詫異——習慣了前期的隱姓埋名,習慣了後期的王後娘娘,這幾個字,她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听過了。
「是我呀……」千予哽著喉嚨,沙啞著說道,每說一個字,仿佛都需要拼上全身的力氣,「我是……華公主。」
「你說……什麼?」帛萃愣住了,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幾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你是誰?」
「我是……」千予深呼吸一口氣,方能控制身形的抖動,可是,胸口卻是越發疼痛了,「……霧華。我沒有死,只是……無意附身在這汧國公主身上罷了。」
「你……你在開玩笑吧?」帛萃的臉忽然變得扭曲了起來,她蒼白著一張臉,用手指著千予,猶如見了鬼魅般,聲音竟也發抖了起來,「你……你別想裝神弄鬼,本宮不會信……不會信的。」
「千予?……」涂涂也驚呆了,她怔在那里,因為驚詫,完全說不出話來,更不用提根本已經驚得成為雕塑的忻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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