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床下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作者 ︰ 哈胖樹

跟電視里那鏡頭一樣,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身邊沒人了。不同的是,沒有電視劇里常喜歡留下的一封信。

我選擇了離開。

回到家,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我需要一張床,一個可以讓我棲息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卻是展轉難眠。我的腦子里全是漿糊狀了。

「爸,我想轉學。」

「轉學,為什麼?」

我有點氣短,壓低聲音道,「沒什麼,我想,想換個環境。」

「環境,你那環境還不好嗎?」老爸把眼楮瞪得渾圓。

「就想換個環境!」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我竟把話說得理直氣壯了。

在家里我照耀跟學校一樣——整天渾渾噩噩地睡著,不同的是旁邊沒有那些拼死拼活的氣氛而已。

我不知道我是在逃避還是在繼續著墮落。或許根本兩者都是吧。

我給文夕打了個電話。

「在干嗎呢?」

「沒什麼,老樣子啊,剛還在玩手機呢,就怪你啊,我就快破紀錄了!」

「我……」我不知道我到底該說什麼。

「那天……」

「那天你真的是要不得啊,走的時候連衛生都不幫我搞一下,太懶了,害我還回去搞半天!」

「真不好意思。」

天天無所事事其實也挺難熬的。我思尋著怎麼來打發我的時間。

我發瘋地寫東西,用我的文字來打發時間,更重要的是一種發泄,要不我可能真的會瘋掉——這可能是我唯一來借一發泄和寄托的了。

我把我的文字寫進骨子里的悲痛和哀傷,我懷疑我是否是在祭奠,祭奠我的過去,甚至祭奠我自己吧。

寫完了,我沒有再燒了,我要留下來,留下來當做我的見證,做一個永恆的紀念。

一張,兩張……一本,兩本……我一個假期把我的抽屜寫滿了!整整15本,有時候我甚至可以10個小時坐在那里不停地寫,直至我感覺累了,趴下來休息……沒有人會管我在做什麼,沒有人會說我要做什麼……

很久沒有上網了,我打開QQ,但有不知道該跟誰聊聊,也不知道怎麼跟誰來聊起。

無意間,我打開了紫茜的個人空間,我看到一篇名之《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匆匆瞥過,幾個字卻沉沉落于心底。

佛曰,人生有苦︰生無間,愛別離。驀然驚詫,風景原來只是彼岸的玩笑,歲月卻總會凋落花期。

近日看百里奚舉于南海,終與老妻白首相聚,俄而執手潸然淚下,「與子偕老」。依稀記得一首歌評里寫到︰在現在這個世界里再也沒有可以稱得上黃鐘大呂的東西,人不過是荒野里一群**而狂亂的靈魂,在風中搖曳,要求保持一種古典的情懷無疑是奢求……

期待是雨落時的殘葉嗎,被寄予不落的奢求,終究仍只是一聲嘆息?看張愛玲的一句話,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單這一句可以讓人高築的堤岸潰不成軍。放于今天,竟也可以無謂的心靜看千百誓言褪色,風雲翻轉。

不過只這樣的一個早晨,看院里的紫薇開的純淨,因為有這樣的陽光,放于手心,只是微笑。開始看陽光的時候,是哪個早晨,早已記憶不清,但從此發現不再沉溺風雨,學會欣賞陽光。

走過的路一直是安靜的,正如過去,現在,未來。走過的路一直是獨立的,正如過去,現在,未來。只是想起了一句話︰「三杯兩盞淡酒」,這就是我的旅途,只是這樣的三杯兩盞,只是這樣的淡酒。旅途可以交給我燦爛,旅途可以交給我淡然,只是這樣的燦爛也是安靜放于自己的星空的,這樣的淡然卻是可以稀釋眼里所有復雜的。

原來有一種心情,有的人是生于斯,長于斯,並且無能為力的,有一種軌跡,千回百轉,終究還是要去走過的。因為懂得了放棄,而讓自己學會了寬容,因為懂得了放棄,而讓旅程剩下了陽光,而這樣的哲學是欺騙還是幸福。

但路途里的陽光從來不是熱烈的,路途里的幸福也只是塵世里的塵埃,只是落于自己的泥土,這樣的夜空有時會是寂寥的,這樣的寂寥有時會是空曠的。于是開始懂得這樣的話︰脆弱的人不敢凝視美麗,以為他知道所有的美麗都將逝去,雖然也會記得下一句,勇敢的人敢于面對哀愁,因為他知道一切都將淡遠。

穿林打葉的聲音便只讓它落于背後,且獨自徐行,風雨放于心底,便是另一種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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