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天,肯定漏了。
天空就像張被水浸泡透的宣紙,雨水一下子從浸泡太久無法負重地紙面孔洞,奔流而下一刻不停,仿佛跑慢落後的就要被滿門抄斬。
我望著窗外囂張地雨幕,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高艷在電話里把我臭罵一頓,要不是一個爸媽生的,早就罵到祖宗十八代了。除了默默無言挨罵,只能祈禱姐夫那個初戀情人不要在這里住太久,更不要像燕七猜測的那樣心懷鬼胎,不然,我可就真成為罪人了。
電腦上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會使那個女人,在下這麼大雨的惡劣天氣還往外跑。她一早就出去了,好像在我印象里並沒帶雨具,現在多半被雨困在外面。
昨天晚上,那個女人和丈夫似乎吵了架。不知道女人和丈夫到底說了什麼,開始男人只是鐵青著臉,後來,女人哭了,依然滔滔不絕地向男人爭取什麼?他們這樣使我著急,我有點後悔沒有在女人家裝上竊听器,開始是想裝的,一個是害怕接收不好,再有那間器材店竊听器不是品牌,小電子作坊產物。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原因是我還不想那麼齷鹺。可我現在去卻發現自己一念之仁,耽誤我多少事情。我嚴重被好奇心啃咬!
把昨天晚上的畫面調出來再重放一遍,女人就又抽動著薄薄地肩哭了起來,男人看見女人這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暴跳如雷,他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惡狠狠地塞進包就向門口走去。女人撲上前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衣袖,一面絕望地拼命搖著發絲零亂的頭,一面緊張地企圖拿過男人的包。男人冷酷地推開女人,沒有一絲遲疑。女人再次用哀求的淚眼望著男人,那眼神使我氣結。
我把畫面定格在女人這張充滿無助、哀傷、淚水涔涔滾落的面孔上,心想,這樣的女人嫁給這樣的男人,真的他媽可惜了。不知為什麼,我就情不自禁的去給電腦上的女人擦拭淚水。真奇怪,一個大老爺們就突然開始婆婆媽媽多愁善感了?真可笑可惡。
給燕七打個電話。
喂,誰啊?竟然是雜糧接的。
我,高尚,怎麼是你?燕七呢?
燕七去開個會,電話先放我這里了。雜糧嘴上說著,似乎那邊還在招呼什麼人把片房給他準備好什麼的。
我靠!你們開會還不叫帶手機?太夸張了吧?又不是安全局,還會有什麼機密。我笑著打趣雜糧。
那可不一定,萬一我們要報什麼大新聞呢!叫人家搶先了,我們玩什麼?雜糧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我。
行了行了,看你們一個個的忙得跟安男似的,本來想找你們一起出去呢!算了,算了。你們忙吧!
听見他們人人忙碌,我有點失落,也許自己玩的太久了,是不是應該去公司一趟呢?有多久沒有去了。
到了公司,先去齊經理辦公室繞了一圈,然後就去我的工作位置上去。我發現盡管我不經常來,工作桌到還干淨,這說明公司還是比較正規的。有清潔工兢兢業業干活的公司一般都效益不錯。
打開電腦,我上了很久不上的QQ,這個居然也能夠打開,再次說明這是個還算民主的公司。看來齊經理不但是我家老爺子的鐵桿部下,還是個開明的領導。你想,你這里本來就是網絡媒體公司,既然能夠來這里的,都是電腦高手。所以,尤其掩掩藏藏還不如大大方方。只要大家把工作效率提上來,經濟實惠給老板你帶回來,其他‘撒撒碎’的小方面就沒必要計較了。
一上線,信息就鋪天蓋地地響了起來,這才想起來,從與姐夫孟輝從他初戀情人那里回來就沒上過QQ,估計我那些MM們早把我這個「金佛」忘記了吧!打開信息一瞧,才發現是QQ群里面的人們正開茶話會一樣的侃大山。
管理員不時跑出來張貼群里條例、規矩、警告什麼的,可大家依然如故,有的還用了多個‘馬甲’,就是換個用戶名再跑上來。平時,我感覺這挺有意思的,自從我發現這個群不能與MM私聊時,就感到有些遺憾,當著那麼多看客泡妞,眾目睽睽之下還真令我不太習慣。
抬頭看看附近那些並不熟悉的同事都在煞有其事的忙忙碌碌,我就更加放心的投入到電腦中去。窗外的雨仍然一如既往的下著,沒有停的意思,我想在這里熬到晚上,再約燕七他們出來。
我想要個孩子。舞。
想要個健康的孩子。舞。
這樣有錯嗎?舞。
QQ隱身著,我看見了一個叫舞的人一直在發信息。這應該是個女人,女人才喜歡這樣一個接一個的發問,沉不住氣。
這樣的信息一出來,就仿佛憩息千年的大地赫遭重擊,一下裂出無數條紋理。回舞信息的人們比那紋理還細密,我幾乎趕不上前跟她說話。可是,我記下了她的IP地址,我可以找燕七幫我查一下,他認識的朋友多,這不是問題,甚至我都可以知道具體地址,希望這個「舞」不是在網吧!記錄IP地址的時候,隱隱覺著有些熟悉。
燕七雜糧我們三個曾經集體約見MM,把她們約到麥當勞餐廳的西門,而我們三個卻在東門每人拿著一張挖了孔的報紙,從孔中看MM。簡直超級無敵大恐龍,我們三個幾乎落荒而逃,那回就是燕七查的人家IP地址,非要往人家寄什麼所謂‘錦書’,還信誓旦旦答應給我們每人也約個MM來,解決我們的寂寞難耐,準備救我們于水深火熱。
結果,雜糧和我險些把燕七抵押給那三個鬼斧神工的MM,叫他給我們添堵!
晚上,我再次自己去了「面具」,燕七他們要加班,還是下午他們會議上決定的。還是什麼秘密任務,拉倒吧!還不是出去**!不想叫我就算了,強烈鄙視他們。
一個人來到「面具」,今天里面的場面不是很熱鬧,也許是因為大雨的緣故,連那些平日中無限熱情的吧少吧女也沒有往日那樣積極,像是散亂在地板上電力不足的玩具,不再像平時那樣活力充沛。客人們多是情侶戀人,他們刻意躲在邊角旮旯竊竊私語,諾大一個場地除了四邊臨牆的位置,中間部分幾乎沒任何人跡,這樣卻非常符合我的心情。
還沒坐穩當,我就開始梭巡那個叫吹吹的舞娘,大舞台沒有,小舞台沒有,我不禁失望,看來今天這場雨把一切都搞糟了,今天不是我的幸運日。可是剛剛來,沒理由馬上就離開。不是說既來之則安之嗎?那就安吧!
要了杯烈性白蘭地,我想醉掉,因為孤獨,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年近三十歲的歲月里,原來是這樣孤獨與寂寞。沒有方向感,沒有歸屬感,身邊每個朋友都在忙碌,只有我天天無所事事得過且過,沒有一絲生存意義!喝了三杯以後,我突然被自己這種厭世的情緒嚇了一跳,我怎麼會頹廢成這樣?
高尚,我是高尚啊!那個身邊美女如雲瀟灑倜儻五彩斑斕的高尚,最會享受人生的高尚啊!
你不能再喝了。
有人與我說話,我困難地睜開自己的耳朵,是的,眼楮早就睜不開了。
你不能喝了,這樣會醉的。應該是個女人,香。這是鼻子告訴我的。
來,我送你回去。在女人拉起來我的瞬間,我有剎那清醒,是吹吹,我找了一個晚上的吹吹。
吹吹,吹吹,我找了你一晚上了。我喃喃向她表白。
找我做什麼?
愛。
我厚顏無恥的已經無所顧及。吹吹拖起泥水般癱軟的我不再說話,我感覺到她拖我起來時緊咬牙齒,那牙齒一定咬在性感的嘴唇上,一定會留下淡淡紅紅深淺不一的齒印……
躺在床上,吹吹費勁的擺弄著斷線木偶模樣的我,我無能為力,只能任憑她為我褪去吐滿污穢的衣服,听見她在衛生間洗著,她不同于其他風月場所的舞娘。我想動彈動彈,頭卻疼得厲害,酒真是個耽誤事的玩意兒。
從衛生間出來,吹吹仍然和上次一樣安靜的俯伏在我身邊。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動力,終于可以支撐起來,我開始親吻吹吹,可只吻到了她的臉頰,我一邊不甘心的繼續尋找著那帶有齒痕的嘴唇,一邊用力扯開吹吹的內衣,酒精的余力使我體內蘊藏著魔鬼。
撥開吹吹逆來順受地雙腿,我正要挺進,突然房們「 」的一聲巨響被踹開,緊接著進來很多雜亂的腳步,在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來人辨別情況時,就被一雙明晃晃的手銬給銬上了,然後就是鎂光燈一陣狂閃,我一邊下意識的掩飾著刺眼的光線,一邊拉著床上能夠蔽體的東西往往自己與吹吹身上胡亂捂蓋著……
今天到底是個什麼倒霉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