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遠沒有結束。很快的,恩慧又看清了那女孩周遭的一切。看清了周圍的那些同樣一絲不掛的男人們臉上的婬笑,他們撲向女孩時的瘋狂。女孩兒如同一只被吞噬的羔羊,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不斷地襲擊著她。
那一瞬間,恩慧的耳朵嗡嗡作響,什麼都听不見了,然而她卻仍然能夠看到。看到女孩零落的鋪在肩上的披散長發;看到她被半遮半蓋的梨花帶雨般的純真容顏;看到她掙扎著申吟著哀號著,清秀的五官痛苦地扭曲著;看到她縴細的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劃過光滑的臉頰和淚水混在一起;看到她顫抖的唇微張著,嗓音已經沙啞,只能發出嬰兒哭泣般的哼聲,繼續訴說著野獸的殘暴。
奴役、摧殘,野蠻、殘忍、暴虐。為什麼要她看到那麼多?這一幕,如此丑陋、如此骯髒、如此黑暗,也讓涉世未深、長在深閨人不識的董恩慧的心,連帶的如此慘痛。
耶律宗遠緩緩傾身,靠在恩慧的耳畔,他確認女孩的眼,已完全適應了眼前的黑暗,目睹了他想要讓她目睹的一切。那雙幽黑冰冷的眸子,近距離地俯視著渾身顫抖的她,女孩那嗡嗡作響的耳中卻仍然能夠听到,他那最輕柔的卻仿佛能夠將冰山凍出裂縫的聲音︰「你不知道吧,我折磨女人的手段,很多。不過,並不包括死。」
恩慧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原來,這里是一個充滿辛酸血淚的婬窟。眼前暴虐淒慘的一幕,比董家戲台那一晚尚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又一場慘烈的噩夢,男人享受的喘息聲,女孩痛苦的哭號聲,深深震撼著嗜咬著她純潔的心靈。
距離很遠,光線很暗,恩慧只能隱約看出那女孩全身上下曲線突出,身材修長勻稱。
這個女孩是誰?難道是……難道是……她……嗎?
不,不會的,不會的,她拼命地搖著頭,拼命地搖,沒可能的,沒可能的,她寧願死也不願意相信,寧願死!
將她驚恐萬狀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耶律宗遠冷冷的帶著揶揄的旁白響起︰「這個女人,你不會陌生吧?那天就是她,哭著喊著讓我們放過你,說願意代替你做任何事情,還要求我們找那個‘神醫’來救你……」
一句又一句話,比刀刃更鋒利,句句都刺入她心中。她疼得不能呼吸,雙手搗著心口,駭然地後退,急著要遠離這個男人、遠離這個答案,如果可以的話,甚至是立即遠離這個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