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
夜越深,風聲越強,呼嘯著刮過困囚著她的地方,留下無數次的嘯音。
火焰。
輕盈的火光,在石壁上跳躍,讓室內變得暖和。
傷痕累累的雙手上,鎖著一副沉重的鐵鎖,她一個人孤獨地倚靠在石牆邊,因為無力靠近火堆,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冰冷。
身體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她的思緒卻在瘋狂的馳騁和探尋。
不知道自己被劫持,已經是第幾天了。這些天里,黑暗的暈眩無數次吞沒病弱的她,讓她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
可是,她還沒有死。
雖然,她全身都僵硬著疼痛著,卻還是清晰的听得見,自己費力的呼吸。
就在幾天前的那個深夜,她被陌生人擄劫,混沌的眼前,飄過的全是陌生的臉孔,踏上的全是陌生的土地,他們說的話雖然肯定是契丹話,但還是有著一些口音上的差別。
她想弄清楚,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所有的陌生人中,甚至沒有任何人,肯正眼望她一下。
前進的時候,她就會被毫不留情地丟上馬,冒著漫天席卷的強風,晃晃蕩蕩的前進。
他們沒有餓著她,會在奔波的過程中,為她端來食物,還有水。
可是,長途的顛簸,讓她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
終于,他們應該是到達了目的地,她很確認自己,已經在這個冰冷潮濕的石牆邊,倚靠了很長時間,卻沒有再度被拋上任何一匹馬。
在被擄劫的過程中,她也曾經醒來,卻看到了這些強盜們,正在殘殺著三王府里的人們。
忘不了那些慘死在利刃之下、傷口深可見骨的人們,他們雖然是遼人,可是他們也是人。
為什麼,這些人明明說的就是契丹話,他們與三王府的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與她又會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又為什麼要屠殺自己的同胞?
他們的目的,成為困擾她最深的疑問。
想起那個擄劫了她的陌生男人,她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她不知道,也實在猜測不出,這個陌生男人,究竟是誰,能夠如此的恨她入骨。
他帶著冷笑,用仇恨的眼神,注視著她,如此冷酷,如此無情,仿佛與她有幾世之仇。
是什麼原因?
是什麼人?
又是什麼事?
為什麼這個男人,如此恨她?
疲倦地閉著眼,卻仿佛還能見到,他那充滿了憤恨的雙眼,狠狠地瞪視著她。
一股極深的寒意,箭一般射向她,令她瞬間驚醒。
驚慌的水眸,在睜眼的瞬間,就看見了那雙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