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遼國的皇宮。
她所居住的,是宮內一處完全封閉的宅院。
「唉!」
一聲悠悠的嘆息,回蕩在華美卻空曠的房中。白皙的蓮臂輕倚在窗上,秀美的下頦枕在青蔥般的指上,外面的綿綿細雨、薄薄紗窗,與肌如雪玉、眼似晨星的女孩,遙相輝映,淡雅無雙。
然而此刻,那個傾倒眾生的柔美容顏上,卻帶著淡淡的愁。
流轉的秋波蒙上了一層淒清,眉宇間的愁緒揮之不去,讓她看起來那麼蕭瑟憂傷,卻依舊無法改變那份動人的美麗。
又到傍晚了,每一個夜晚,都是她最害怕的時刻。
「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像鬼魅陰惻惻的低語,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她僵住,背脊一陣寒涼,心情跌入谷底……
他,來了。
並且還不會令她意外的,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身體,有力的男性手臂一寸寸的收緊,侵略的手指,肆無忌憚地探索著她的身體,真實地感受著那令所有男人***的柔美身段。
男性的指下撩撥的灼熱,代表著惡魔般的掠奪。她不敢掙扎,然而那抗拒卻是反射性的,僵硬的肢體,無聲地拒絕著他。
她真的不善于抗拒。
就是抗拒了,又能如何?
「怕我嗎?」
他抬起手指,緩慢地劃過她縴柔的臉頰,緩緩地低下頭,將唇輕輕貼在她耳邊,灼熱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耳畔,低嘎地問出教她措手不及的問題。
那熟悉的氣息拂到她臉上,讓她感受到的卻唯有寒凜,冷厲得像是在切割著她的皮膚。
怕他嗎?她的心一霎那寒到結冰,卻只能無助地搖頭。
怕與不怕,她都怕對他說。
「別緊張。」男人嗤笑著,聲音中炫耀著長存于兩人之間的唯他一人的絕對優越。
在旁人面前,他始終莫測高深,將皇族的溫和優雅發揮到淋灕盡致,任誰也無法嗅出半點血腥味。然而那雙黑眸里隱藏的情緒,卻絕不會于外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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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的笑聲,他指尖的撫觸,不斷向她傳導過來的灼熱的體溫,都讓她的身體掠過一陣又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
他將她轉過身來,立時間,一股張狂妄佞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熱熱的、強烈地刺激著兩個人的神經。
雨心嚇得腿軟手軟,全身都癱軟。
很怕,她真的很怕。
誰也不知道,白日里熾熱的日光下,那個衣冠齊楚的他,夜晚里所干的勾當有多麼的令人驚詫。如果說白天的他,代表了溫暖的陽光;那麼夜晚的他,就代表著冰冷徹骨的黑暗。
他需要的,是特別馴服或是特別不馴的極端女人;想玩的,是貓捉老鼠、餓虎撲食的游戲。
她知道,接下來在只屬于兩個人的游戲中,等待她的,絕不會是柔情的撫模和繾綣的纏綿。他一定會用強壯有力的手,游走遍她的身上肌膚的每一寸每一分,不會遺漏掉任何敏感的部位,所用力道卻是毫無溫柔,毫不留情。
然後,他就會靜靜地聆听著痛苦的她,發出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
然後,他會對著無助的她,露出愉悅得足以蠱惑任何女人的英俊笑容。
然後,她就只能在自己淒慘的叫聲中,等待著顫抖的唇被他無情的佔領。
然後,她沒有選擇,只能放縱自己,無助地感受那一陣陣不可思議、從羞辱和刺痛中升華的快意。
然後,她會驚懼地扭動著身體,等候痛感和快感同時強烈地朝著她沖撞過來……
看不穿的表情下,無聲地探究著她的顫抖,他仍然望著陷入無數可怕回憶中的她,帶著疼痛、感性、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你怕我嗎?」
「不!不!陛下,不,不怕!」
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內心仿若野火燎原,卻燒得她全身發寒,頻頻顫抖。
她知道,她必須也只能這樣回答。
上一次,就因為她在極度的恐懼中,對這個問題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她得到的回報就是,整個晚上都在遭受非人的折磨。不顧她絕望的哭泣,不顧她無力地捶打他、抓他、咬他,將他的身上抓出一條一條的血痕。她的痛苦,只能讓他更瘋狂,更快樂。
這個擁有九五至尊的男人,卻根本以踐踏別人的人格和尊嚴為樂趣。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別怕。」陰柔的男聲再次響起,陽剛中充滿了讓人膽寒的森冷詭異。
她怎能不怕,夜晚來臨,就是她最怕的時刻。
她的心情,一直都籠罩在幽明的迷霧之中;她的愛情,被錯誤地扭曲為變態、***、暴力和殘忍的勾當。
令一個單純柔弱的女孩完全臣服于這個男人,讓她感到卑賤、卻又不由自主地產生對于他的那份深深的依戀,還有前所未有的快感……
這就是她對他,那一份復雜的不倫不類的愛戀。
這個男人,他有著寬闊的肩膀、結實有力的身軀、黝黑的肌膚,全身上下都洋溢著男性的陽剛之美。高大的身軀頂天立地,再加上那冷峻英挺的臉龐,渾身都散發出的冰冷中帶著尊貴的氣勢,這些足以令任何女孩心跳失控、意亂情迷。
在眾多的臣子們面前,這個溫文儒雅的偉岸男子,目光平靜而又溫和。在任何人看來,他那天衣無縫的君子風度,都代表著尊貴皇族的頂級典範,足以名垂青史、萬古流芳。本色的他,絕不應該是夜晚時的這樣喜怒無常之人。
是誰造成了他如今這般乖戾畸形的個性?
柔情而又悲情地注視著他。該如何才能讓他知曉,她在兩人的這種畸形的關系中,不斷在品味著心痛的苦澀,也在用心感覺著那一份隱郁的纏綿呢?
她愛他,她在他給予的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中,飛蛾撲火地愛上他。只是,這份愛,太苦太累,就連回味,都是讓人無法追憶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