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到了門前,里面的太監已經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參見雨妃娘娘。」
她不敢高聲,小心翼翼地說話︰「請問內官,陛下他……」
太監立刻回話︰「陛下已經知道您來了,喚您進去呢!」
雨心的心跳驟然加快!
他知道她來了?還要她進去?
莫非,他近日只是政務繁多,才沒有來看她;莫非,他真的也和她一樣,想念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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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的心情,只維持到進門為止。
虛掩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她正要向前踏入一步,可是里面的情形,卻讓唇邊那抹即將見到他的期待和熱忱,瞬間凍結。
嬌小的身軀,被死死地釘在原處,僵硬得有如雕像。
視線不可逾越地定格在寢宮內的床上,她的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整個身體晃了一晃,臉上寫滿不可置信。
一個完全***的男人。
和另一個完全***的女人。
豐腴的女性**,與那個古銅色的健碩體魄,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今日這樣的場景,她並不意外。畢竟她愛上的,是一個擁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那個足以令任何女人沉迷到不能自拔的偉岸身軀,曾經會並且一直會將很多女人攬入懷中。
只是,她從未想過,會親眼撞見這樣的景象。那曾經緊緊擁住她的有力雙臂,她最眷戀的胸膛,卻懷抱了另一個豐盈誘人的身體,他們交疊著,極盡曖昧。
眼前的男人,凌亂的黑發披散著,不著寸縷,令他更顯狂野不羈。他滿不在乎地收回瞪視她的目光,又開始撫弄起身下的女人。
腦子里一片空白,她完全無法反應,甚至無法動彈,面無表情,心卻無法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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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對不起。」她閉上眼楮,縴細的身子再次晃了晃,顛簸踉蹌著,想要輕輕地退出去。
痛楚太強烈,她幾乎無法承受。只能選擇遠遠地離去,否則她懷疑自己會在這樣的疼痛下,像重重跌落的杯盤,碎成一片片。
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想些什麼,滾燙的淚水早已經先她的思想一步,隨風飛散空中。
「且慢!」
耶律宗真撇起嘴,冷冷地叫住她,陰鷙的眼透出一抹詭異的光痕。
雨心停下不動,低垂的頭卻沒有抬起。
「不是剛來嗎,為什麼急著走啊?就在那里候著吧!」
听到這話,她的臉色更加慘白。緩緩地轉過身來,清瀅的眸光對上男人那犀利的眼。
「陛下,您怎麼這樣……」男人身下的嬪妃佯裝鎮定,媚笑著嬌聲申訴自己的抗議。
頎長健硬的體魄,正慵懶地伸展著他純男的魅惑,邪氣的俊傲面容上帶著勾人心魄的笑顏,語氣更是極盡曖昧渾濁︰「讓你也嘗回不一樣的滋味,也許,你的肚子也能早一點變出些新花樣,也就添了些恃寵而驕的資本。不好嗎?」
「陛下……」
嬪妃的嬌語還沒說完,忽然驚呼一聲。
好戲繼續……
床上的女人不可抑制地迷醉在男人邪惡的撫弄里,床下的女人腦子里再一次「轟」的一聲,倏然一片空白。
她無法再承受一次激烈的視覺沖擊,更無法承受心的一陣一陣抽搐,她不由自主地退縮、轉身、想要一步步地離開這里、直到听不見那讓她心碎的話、看不到令她心驚的畫面為止。因為她已經開始反胃,她將這一痛苦歸結為懷孕的正常反應。
「誰準你走的?」
激情中的男人竟然還能夠三心兩意,他再一次冷冷地阻斷她企圖逃離的腳步。
「轉過身來!」
雨心不再移動步伐,她用力地咬住下唇,任由自己的口中嘗到血腥的味道,她用力地吸氣,但是卻堅決拒絕再回頭。
耶律宗真扔下床上的女人,下得床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伸手抬起她的臉,臉上的笑容加深,隱隱地帶了一股邪佞味。
周遭窒悶的氣息,教人不安。
低柔的嗓音像鬼魅一樣沁入她的心坎︰「為什麼要走呢?」
她不看他,緊緊閉起眼,不願見他眼中的殘暴。但她關住了視線,卻關不住對他的感覺。身體一陣陣地顫抖,他知道她一直愛著他,卻為什麼連她那僅剩的一點點零星的自尊都要恣意踐踏?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待她?
「為什麼我要留下?」臉色慘白,大眼盈滿了淚水,她終于睜開眼楮,冰凌一般清妍的眸凝入他陰鷙的眼,悶聲問道。
他漠然的態度,就像在欣賞一場無聊的戲碼。
心,揪痛。
淚,泛流。
她是在用整個人、整顆心來愛他,可是他卻執意要狠狠地撕裂她的自尊,不留一點余地。
這一瞬間,她听見心的碎裂發出的余響。
她清瀅的眼眸水靈靈地凝視著他,全然失去了血色的唇,輕輕地顫抖著,淚珠滾落了一顆又一顆。
她的模樣太過蒼白、憔悴,如同單薄的落葉,仿佛經不起微風的輕吹。一雙清澈的大眼,盈滿憂傷,卻依然晶瑩剔透,有如最完美的水晶。
她的神情似乎不是在問她為什麼要留下,而是在質問︰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就因為我愛你?難道就因為我有了你的骨肉?難道我對你的愛,是滔天大罪嗎?
她微皺的眉頭,比青黑如黛的山峰更令他情迷,她星燦如水的眸光,比最燦爛的繁星更加華麗神秘。他瞇起眼,冷看著一串串晶瑩的淚從迷蒙醉人的眼中滑下,他堅硬的心,竟然因此多了一絲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