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她只是他眾多伴中的一個。
關于耶律宗遠和董雨情之間的話題,永遠都談不到愛情。礙于恩慧的一再堅持,他無法沒有理由的拋棄她。現在發生的一切,正好給了他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與她曾經有過的激情時刻,還有他從前現在以至于以後還是會有的尋歡和放縱,都只是他的年少輕狂,都不是愛。
董雨情笑著流淚。
是她太傻了。
原本她還有一點點的妄想,妄想著他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妄想著她的付出可以從他那里得到一點點的回報。
失神地望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感覺到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永遠的離別。
「很好,耶律宗遠,你做得很好。」
他的面無表情將她傷至最深,這個殘忍的男人,他竟然絲毫沒顧慮過她董雨情的心情。那抹痛楚已經深入骨髓,不需要想起,胸口深深的痛一直都在糾結著,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漠視。
面對離別的這一刻,她那麼悲傷,那麼痛苦,那麼強烈地挽留;他卻那麼清醒,那麼決絕,那麼不留一絲余地,要將她堅定地、徹底地,清除出他的生命。
她滿是怨懟的目光隨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離去,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她愛上的,是一個多麼冷冽絕情的男人。離開她,他沒有任何痛苦,卻將撕心裂肺、五內俱焚的苦楚,留給了被他拋下的女人。
他不會因為她為他付出的多少而有所愧疚;對于他不愛的,耶律宗遠可以很決絕,可以很無情。
「毫無理由的,你招惹了我;莫名其妙的,你又拋棄了我。那麼,你喜歡的人誰?你準備讓誰進駐你的心?」
不知不覺中,淚水,再次爬滿了整個傷痛的臉龐……但隨即就被她狠狠抹去。
「我要被遣走了,這些庸脂俗粉卻還留在這里。不過,我想我今日的下場,也就是她們明日的結局了,是嗎?耶律宗遠,你不會,不會平白無故這麼做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目的。會是為了董恩慧嗎?董恩慧,董恩慧,永遠都是董恩慧。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喪門星。上天既然創造了董雨情,為什麼還要生出你這個怪物來?我為什麼就看不明白,你究竟好在哪里?」
她一直都驕傲如斗志昂揚的公雞,這還是第一次,她挫敗地絮叨著,但是她相信,這也必將是最後一次︰「耶律宗遠,你不明白吧,一個被欺騙被背叛的女人,究竟可以積攢出多少力量,究竟可以使出多少手段,是不是?不要緊,我會讓你知道
,我會讓你明白。等到你為了今時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時候,希望你千萬不要因為今日的無情而後悔。」
臉色陰霾,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憤懣。眼淚也無法帶走她的愛情,所以她必須收起無用的眼淚。她願意用盡所有的仇恨,蕩滌她所有的愛戀。只要讓她不再沉淪,不再為他痛苦。
她不會哭,不能哭,也絕不會再哭!她要笑!狠狠地笑!想到這里,董雨情果然弓起身體,側著頭笑了開來。她笑得放縱,笑得如亂顫的落花。
她笑自己的傻,也笑耶律宗遠做錯了事,惹錯了人。現在的她,已經徹底清醒。她不會再為愛守候。她董雨情要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耶律宗遠,他得為他惹到了她而後悔,而付出最沉重慘痛的代價。
「是誰?究竟是誰把我害得這樣的狼狽?什麼狗屁的公主?好事好財還有好人,全都給了董恩慧做了,到了我這里,卻被還原成了一個高貴不高貴、低賤不低賤的野種。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想傷害我?你是活膩了!單申衣,虞笈,我究竟是哪里招惹了你們?哪里?」
無神的眼楮,散發著殺戮的寒意。她咧著嘴,獰笑著,美貌絕倫的臉,猙獰得完全變了形,邪佞和惡毒,幾乎就要從那張咬牙切齒的容顏中迸裂分離。現在,她要報復。她一定要毫不留情的報復。報復所有那些將她的感情逼上絕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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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對立著、對視著、對決著,他們之間彌漫著的氣氛,異常詭譎。
他站在距離較遠的地方,冷漠地掃視著她,臉上帶著冰凝一般的表情。
而遠遠的,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眼楮,亦毫不逃避,閃閃發亮地看向他。從容鎮定,皺著彎彎的秀眉。她的沉穩令他詫異,銳利的黑眸,在望向她的時候,嚴厲驟減。
此時已近傍晚,有金黃色的光芒斜斜的穿透窗欞,將她的一襲素色的衫衣浸染成金色,更在她的周圍形成淡淡的光暈,使她看起來有如最絢麗的陽光精靈。在日光的映襯下,閃爍著寶石般的奪目色彩,教人移不開視線。
深幽的黑眸,默默地在她的身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默不作聲,他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她,雙手交疊在胸前,黑眸中有奇異的神采閃動,帶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面容上原先的冷酷早已消褪,又重新聚斂為溫和,在看向她的時候,他的黑眸里更是有著溫柔的情緒,滿滿的全是欣賞。
曾經,她是他的朋友;曾經,他無論與她說話抑或交流,全都是那麼舒適、開心,沒有任何的負擔。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任何一個男人、甚至于包括他最親近的兄弟宗遠和宗楓在內,給過他這樣放松愉悅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