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幫我叫我一下雲天,好嗎?」剛走進教室的門口,江璧月就迎面踫上了守候在那里的辛蕙。
依然是那張美麗可愛的笑臉,依然是那副清純可人的模樣,然而,在這種情形下兩人相見,並且又是辛蕙請她幫忙去喊自己心心念念愛著,卻又不能愛的人,江璧月此時此刻的心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說實話,江璧月對于這個校內鼎鼎有名的女孩兒並不是十分地討厭,也從無任何的惡意,但現在這個時候,辛蕙絕對是她最不想也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更可嘆的是,她的這個每每以勝利者身份出現的「情敵」,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現在對她有多麼地「嫉妒」與艷羨。所以,在江璧月的面前,辛蕙毫不掩飾她的幸福與快樂,而這,在無形之中就更加地讓她感到無以言表的心痛與傷感。
「謝謝你啊,江璧月......」辛蕙在她的身後大叫著道謝,江璧月只顧頭也不回地走開。她實在沒有更多的力量與勇氣,去面對這樣一個搶走了自己「愛人」的情敵。
江璧月不想在她的對手面前流露更多的落寞與失態,就是流淚也要找一個沒人的角落,痛快淋灕地流它個夠,但絕對不能夠在現在!
「路雲天,外面有人找......」一听到江璧月說有人來找,路雲天趕緊就樂呵呵地往教室外跑,連聲謝謝都沒想起對她說。
短短的時間內,自己暗自痴愛了多年的人,就這樣輕易地走進了別人的懷抱,種種情形表明,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沉浸在由這個女孩兒所帶來的幸福漩渦了。
「這個時候你怎麼到教室來找我了?還沒到下課的時間呢?」江璧月不想听,但緊挨門口在前排就座的她,還是抵擋不住教室外面那對戀人親熱的交談聲。
「不想听課了,忽然覺得干什麼都很沒勁———今天是周末,下課後我們一起出去放松一下,你說行不?」辛蕙甜得發軟的聲音不時清晰地傳來,攪得江璧月真是心煩意亂。
「既然你說想去,咱們就去好了,到時候我去找你......」辛蕙終于滿意地扭動著腰肢離開了,可江璧月的心,一時半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路雲天滿臉含笑地從她的身邊經過的時候,江璧月以為,他或許會停下來,象以往那樣送給自己一個真誠的微笑,更何況她多少還算是幫了忙,為他們的這次相會。可惜,他並沒有。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西方經濟學老師在講台上大講經濟周期與經濟增長理論,江璧月的心卻早被李清照這些淒美哀婉的愁情離緒給包圍了。
「江璧月同學,你來說說看,傳統凱恩斯主義經濟周期理論都有哪幾個基本特征?」江璧月正在獨自柔腸百轉地無計訴愁情,突然听到老師點自己的名,人一下子傻了。
「我,我......」愣愣地站在那里,江璧月半天說不出一句象樣的話來。事實上,今天的她壓根兒就沒有听到,台上的老師都在講些什麼,她的心全跑到了書本之外。
「上課走神了,對吧?請先坐下,下次注意好好听講……」感激地望一眼這位一向治學嚴謹的老師,心中無比地感謝他對自己的格外開恩。
盡管如此,經歷過這一次的難堪與尷尬,江璧月終于開始意識到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悲觀與消沉,對自己來說,有多麼地不理智和不應該。是的,愛情沒了,我還有學業,還有朋友和親人,還有許許多多一直以來給予我無私的關愛與幫助的人。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想到此處,江璧月不由強打起精神,強迫著自己從這些不良的心緒中走開,放開身心,忘記眼前一切的苦痛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