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經沒事了嗎?"阿大立在床頭,緊皺著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秦艽,見落月抱著琴進來,轉過身問道.
"蕭青,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粗心?你看,子時已經過了."落月指著窗外的月亮,有絲笑意望著眼前焦急的男子.
"那,侯爺的蠱已經解了?不會再有事了?"
"恩,沒事了."阿大喜形于色的神情感染著落月.
"二夫人呢?"阿大的語氣好像仍然不放心.
"琴離,她恐怕,已經走了."落月將琴遞給阿大,側身坐在床沿,看著緊閉雙眼的秦艽,"蕭青,你從很久以前就認識艽嗎?"
"回小姐,阿大從小便是侯爺的伴讀."
"蕭青,我想听艽的事,你能不能說予我听?"落月回頭看著筆直立在床頭的阿大.
雖然秦艽對自己呵護有加,抱在懷中,形影不離.但他的悲傷卻是自己化不開的.身在皇家,秦艽的苦,即使笑著,也能感覺到.落月不希望秦艽對她,只是漂泊太久的相依,希望,是深情的相擁,而不是慰藉.
月光柔和地鋪撒下來,落月和阿大並排坐在後院的石凳上.
"好美的月光啊."落月抬頭看著月亮,目光越過後院四面的屋檐,白紗垂下,蒙蒙朧朧,伸手摘下斗笠.
"小姐,你^"阿大沒想到落月會在他面前露出真容,略顯青澀,阿大沒想到落月是這樣年輕.
"沒關系的,你是艽的吻頸之交."落月側過頭對著阿大微笑,"藏在白紗後,本不是我的心意,但很多事,都是無可奈何的."
"小姐,你很美."說完這句稱贊,阿大便低下頭,不再看落月微笑的面容.她不是世間最美的女子,她的笑還不至于傾國傾城,但那一雙桃花眼,卻真的是天下無雙.那樣的眼確實是要遮起來,否則,勾人心魄.
落月輕輕的笑了,不在意,不落心,那樣的波瀾不驚."這付容顏,只是年輕."
"小姐,你想我說關于侯爺的什麼事?"
"你從頭說起罷."
就這樣,落月靜靜听著阿大的訴說.秦艽的血統是皇族的一支,父輩在朝中的暗濤中早逝.十三歲繼承爵位.七年來,由當初被人輕視的普通貴府,一步一步成為如今的虞天候,報了父仇,斬了政敵.來來去去,身邊的人換過無數,只有那些侍衛始終效命.說到幸處,阿大攬起袖子讓落月看他的傷疤,這是塞北的勇士留下的,那是溫柔鄉的暗箭.落月听得有些累,她還不太懂那些人情世故,她只感覺,秦艽一直,一直在漂泊.
"小姐,您听累了嗎?"阿大看著落月用手拖著面頰,似有倦意.
"蕭青,你是不是希望艽能夠當皇帝?"
阿大驚得從石凳上彈起來,"小姐,這種話,您不能對外人說啊!"
落月再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戴上斗笠,緩緩從阿大身旁走過.蕭青啊,秦艽的霸氣和才情本是帝王之相,你是侍衛長,這麼多年,處心積慮,匯了多少力量,是不是在等時機,輔佐他登上帝位?皇上,桃妃.落月沒有忘記自己看見的景象,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何必在這里傷懷?
阿大看著落月的背影,這樣的一個女子,是福是禍?
回到房中,秦艽還沒有醒淶,落月也不急著睡.就坐在床沿,看著他.
許久,秦艽輕輕抖動了睫毛.真的很奇怪,那樣桀驁的臉,卻有著如此濃密的睫毛,覆在下眼瞼上,不見了往日的冷漠,只見溫柔.可惜,這樣的情景只有一個女子看見過.
"怎麼還不睡?"秦艽半睜著眼,看著落月衣裳未解,外面已經的天已經開白了,顯然一夜沒寐.
"艽,你想當皇帝嗎?"忽然見冒出這樣一句話.落月也覺得奇怪.
秦艽看著落月,很久的沉默,"我不知道."
"罷了,不說這些了.你帶我出去走走."落月也懶的去想那些事情,她只是一個女子,只想有著情郎陪伴,那樣深沉的話題,她不願多提.
"好,你想去那里,我都陪你."秦艽也恢復了笑容,起身穿起了長衫.
"我要你陪我去江南看花."
"落月,冬天快來了.百花凋零啊."秦艽不解地看著落月.
"所以我就要你陪我去江南,我們等著百花盛開.看遍二十四番花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