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真得象白虎說的,秦艽要把整個杭州城都掀過來了.彩彈綻放在夜空後,秦艽這些年來散布在江南附近的手下都看見了.加上阿大情報網的聯絡,不過二個時辰,一大批的黑衣蒙面的手下在客棧外待命,他們,都是受恩于虞天候的,他們都是死士.
客棧的老板早就跑了,一城的人也是人心惶惶,關好家門,早早上床,連賣笑的歡場也是來客稀薄,沒有人敢去惹外面一群的死神.
"阿大,帶二十個人.去城外.給我去找一個人,他叫白虎.從他手里,搶回來一個白衣的女子.記住,不能看她的容貌——秦艽站在客棧的二樓,撫著欄桿,對下面匍匐的人下出這樣一個命令.奇怪的命令,不準看面貌.但已經是訓練有素的軍士,沒有一點疑問.沉沉的一喝,算是答應,領命而去.
"無銘,帶二十個人.去城里的青樓,去問那些見過白虎的妓子——秦艽又對著下面的無銘吩咐.
"爺,我?——
"你有那樣的本事——秦艽見無銘沒有馬上領命,知道她是在想自己的身份.巴頓還在這,沒有叫他去辦,而是叫了個11歲的丫頭,秦艽知道無銘在擔心這樣的後果.只一句,定定看著無銘.
"是——無銘知道,到了幫姐姐的時候,總有一天,自己需要月兌離姐姐獨當一面.轉身跨上馬,手中的鞭子重重甩到地上,"你們幾個,跟我來!——
而在秦艽這邊鬧的翻騰的時候,有個女子站在高高的屋檐上含笑看著,看了許久,懶洋洋的一個哈欠,一對丹鳳眼臃懶嬌憨,"我的寶貝弟弟,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已經破曉了,秦艽听著阿大和無銘的匯報,不發一語,將茶杯不著聲色的捏碎了.城外,暫時找不到.城內,沒有女子能陪他睡二個晚上,更不用說白虎的住處了.
秦艽抬頭看了外面泛白的天,鐵青著臉,去拿茶壺倒茶,忽然沉不住氣了,摔爛了茶壺,拍著桌子站起來,"一晚上了你們還沒找到?那我再給你們一天,在天黑之前,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她!——秦艽拂袖離去,剩下桌子被掌勁震得粉碎.
阿大和無銘也是有苦說不出,那白虎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這麼多人一宿沒睡,愣是沒找出他半點蹤跡.對看了一眼,跨出了房門,他們也擔心小姐啊.
竹林精舍內,落月睜開眼,身邊沒有白虎,略微轉頭,看見一身白衣的他坐在桌前,拂扇看著自己,"醒了——白虎輕輕地問,臉上還是一層不變的笑.
落月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能動了,支起了身子,扶著床沿下床,"你打算怎麼辦?——落月走過白虎旁邊,拿起自己的斗笠,仔細戴上.
"我等下要出去幾個時辰,雪乃會送來清水給你靜臉——嘩的一聲,是白虎折起紙扇的聲音,,即使背對著,落月也知道他一定在笑.
"姑娘.擦下臉吧——許久,听見後面有女子的聲音,落月轉身,是雪乃,原來白虎已經出去了.
落月收回了看在門口的目光,低頭看著雪乃,"你叫雪乃吧,不要這樣,你起來吧——落月才看見雪乃是跪在地上,雙手托著盛水的銅盆舉過頭頂,"白虎原來也是讓你這樣服侍的?——
"啊,——雪乃沒料到落月會讓她起來,更沒想到她直呼白虎的名諱,一時間語無倫次,"公子他,公子的侍女一直都是這樣服侍的——
"真是讓你們寵壞了——落月在白紗後輕輕的蹙眉,端過銅盆放在桌上,再雙手拉起跪在地上的雪乃,"你們沒有必要對他這樣的——
"姑娘,——雪乃有些驚慌,"能服侍公子是雪乃的福氣,雪乃從來沒想過這樣是不對的——
落月看了雪乃的樣子,搖了搖頭,多說無益,"你出去吧——
落月听見雪乃出去了,起身拿羅巾擦濕了臉後,就在臥房里轉著.又是一圈,轉到了門口,輕輕一推,沒有上鎖.落月將信將疑地踏出房門,那個白虎,千辛萬苦擄自己來,不怕跑了嗎?
"姑娘,在房里悶壞了吧.薔薇陪你走走?——昨天見過的一位粉衣侍女低著頭恭敬地對落月說.
"雪乃呢?——落月輕輕的問,白虎到底想干什麼?
"雪乃姐姐和棠梨在外面玩吧.姑娘要不要薔薇帶您去?——依舊是恭敬的語氣,薔薇說得及其自然,仿佛本來就該這樣.
"好吧.你帶路——落月微微欠了身,讓薔薇走到前面.
"姐姐,你來抓我啊,你來啊——棠梨在竹林中跑著,不時停下來朝後面的雪乃招手.
"好個棠梨,看我不抓到你——雪乃一直沒抓到棠梨,卻也不生氣,笑著在後面繼續追著.
落月才跨出竹舍的門,就听到了這樣二句話,攙雜著無拘無束的笑聲.落月看著追逐的二人,兀自笑了.死林中,雖不象這片竹林生氣,但自己和雪獸也是樂在其中,快樂的追趕.
二人看見了站在竹門前的白色身影,停下了腳步,朝著落月走來,"姑娘贖罪,我們二人玩得忘形了——
落月無奈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剛剛還是那樣的輕松,怎麼現在,要如此禮節?"你們起來罷,我想在這里看看,你們隨我一起吧——
"是——听見落月的吩咐,雪乃和棠梨才起來,垂著頭走到後面和薔薇平行,緊緊跟在落月後面.
"你們也是白虎搶來的嗎?——落月揚頭看著路邊青翠的竹,想著後面三個默不作聲的侍女.
"姑娘,您這樣說我們三人真的沒臉再見公子了——落月听見後面響起急切的聲音,轉過身,三個人又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起來,不要這樣作賤自己!——落月一聲輕喝,雖說是女子,也不能這樣隨意跪下去.
听見落月的喝罵,三個人顫抖地站起來,"姑娘,公子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三人從小是孤兒,不是公子好心收養,我們也不會活到現在.公子在我們心中是真正的大人物,我們服侍公子都是修來的福氣——雪乃說著她們在這的原因.
"原來他不是壞人啊——落月听著雪乃的話,喃喃自語.
"姑娘,我們知道外面說公子風流,但這不是公子的錯,生的那樣,有那個女子不歡喜,又怎麼會只傾心于一個女子?——棠梨憋紅了臉,說出那些男女的情事,為白虎辯護著.
"晌午了,回去用膳吧——落月不再多語.如果默認了他的性情,那便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在她們心中,白虎什麼都是對的.
雪乃看著落月拂著水袖離開,以為是棠梨剛剛說公子不會傾心于任何一個女子不高興.慌忙在後面說著,"姑娘莫要生棠梨的氣,公子昨夜和您一起,今天還沒讓您走,姑娘已經不同于以前的女子了——
落月停住了腳步,愣了一下,才想到雪乃是以為自己生氣了,懶的解釋,"隨他好了.不要把我想成你們那樣的女子,崇拜著他,伺候著他,把他當神——
落月知道這樣的話很傷人,但除了疼痛還有什麼能讓人醒的更快?她們本不應該在白虎的陰影里過一輩子,對他頂禮膜拜還以為是自己的福氣.
落月在竹林扔下那些話後,回了竹舍,坐在窗前看著日頭偏低,雪乃來送過午飯,落月只喝一口小米粥便不再吃了,她在想秦艽,一天一夜沒見他了,自遇見他,一直還沒分開過.落月抱著膝蓋,靜靜地想著她的秦艽.
想著想著,落月輕輕嘆了口氣,累了,放開抱麻了的膝蓋,緩緩站起來,看看窗外,已經天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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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雪乃雪乃——落月輕輕喚著,白虎早上說過幾個時辰回來,現在天黑了還沒還來,不知怎麼了.
"姑娘有什麼事嗎?——雪乃微微有些喘,盡力平息著起伏的胸口.
"你家公子呢?還沒回來——
"公子他,——雪乃有些猶豫,白公子說了不讓自己告訴姑娘的.
"他怎麼了——落月一聲輕喝,不怒自威.
"公子他受傷了,不想驚動姑娘,在前面的柴房包扎——雪乃跪了下去,自己還是第一次違了公子的令.
落月沒有去扶她起來,一習白裳側過了雪乃的旁邊,落月只想快點趕到白虎面前.進了進了,矮小的柴房就在前面,落月卻放慢了腳步,輕輕推開了竹門.
白虎靠在牆邊半躺著,閉著眼楮,原本水色的豐唇已經沒有了血色,一身的白衣快被血水染盡,薔薇棠梨跪在旁邊沾著清水為他洗傷口,一盆的清水已經是血樣的顏色了.
"薔薇,我去換盆水——棠梨端起銅盆便要出門,下一秒,卻跌掉了滿盆的血水,"姑娘,你``````——
白虎猛的睜開眼楮,看著站在門口的落月.白衣勝雪,宛若天人.而自己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帶著一身的傷痕.白虎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微,那樣的女子,自己是配不上的.
"你們二個扶他到臥房來——落月不管滿地的泥水,赤足輕移,慢慢向白虎走來.
"打盆熱水來——落月看著躺在床上的白虎,轉身對薔薇吩咐.
"怎麼把身體弄成這樣?——落月看著渾身是血的白虎,柔聲問道.
白虎閉著眼楮,不答她的話.落月也不氣惱,沾濕了羅巾,坐在床沿,輕輕擦拭著白虎身上的血跡.轉身那過桌子上的藥瓶將藥粉撒在傷口邊,"會有些疼——
白虎依舊閉著眼楮感受傷口**的痛,和落月指間的溫涼.
好一陣,落月上好了藥,又包扎好了,長長噓了口氣,扯過絲被蓋住白虎**的上身.該做的都做完了,落月側了身子想站起來,白虎卻突然從絲被下伸出手來一把拉住落月.
"你干什麼?——落月有些怒意,才上好的傷口,又這樣扯動,自己還差點跌在他身上.
"不要離開——白虎喃喃說著,依舊閉著眼楮,落月由他牽著,靜靜看著他."不要離開——白虎扭過頭,靠著枕頭,低低地乞求落月,屈辱地哭出聲來.
"我不值得你這樣——落月幽幽的一嘆.白虎不象秦艽,秦艽不會哭,不論怎樣,都不會讓眼淚掉下來,而白虎,只做自己喜歡的事,風流也好,流淚也好,那樣由著自己的性子.
落月重新坐回了床沿,寬寬的水袖扶盡白虎的淚痕,低低地俯,落月的唇覆在水色豐唇上,輕輕允吸上面的甘甜,還有,淚水的咸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麼,她的身子,她的心都是秦艽的,她也從未想過要愛上其他的男子,但就是這樣的落月,吻上了另外一個人.
許久,落月抬起頭來,望著白虎笑了.
"你哭了——白虎伸手觸掉了落月眼角的淚珠.
"沒關系——落月雙手慢慢拿下白虎白縴細的右手,緩緩起身,"對不起.他現在肯定急瘋了在到處找我——
看著落月奔出房門,白虎頹廢地放下手.
"白虎,真的放她走?——
"姐姐,我只要看著她幸福就好了——白虎偏了頭,看著和自己同樣長著對狹長丹鳳眼的女子,"你送她出林吧——
白衣女子打著哈欠,"虧我白狐替你守了整整二天的陣,現在就不玩了,真掃興——嘴上這麼說,白狐還是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