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焰宮的決戰還沒有結束,葉二宮主的失敗使得慕容雪不得不提前出場,再輸,旋焰宮就要改姓了。而慕容雪的出戰,無疑是要白狐同她一戰。
「師姐,這局我陪你。」白狐還是輕輕的在笑,緩步走上前。同出一個師門,對方的實力是如何都已心知肚明,而在這樣的場合,只能盡力去博。
「白狐,值得麼?」慕容雪輕輕的問.白狐和上官芩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從師傅逐你出師門,到後來被拋棄,到現在來我這里撒野。白狐,值得麼?」
輕輕的問,用內力傳到白狐耳中,白狐還是靜靜的笑,卻已經僵硬,值得麼,沒有人要她做這些,只是甘心情願為他付一生,真真切切愛過這一回。多少歲月已經流盡,多少時光一去不回頭。只有自己,還在倔強堅持。
「師姐,你永遠不會懂,那是什麼感覺。」白狐沉默後,看著慕容雪的卻是悲憫的眼神,可憐自己,可憐慕容雪,可憐女子。人生若只初相見,無銘對自己說過的話,人都已經變了,只有自己,還是倔強地等在原地。
心已經亂了,身子還是要堅持。抖落一手的白綾,白狐的冷洌一如從前。如果,如果自己今天能活著出去,一定,要去見那個垂著白紗的女子,問她怎麼樣,才能象她一樣,心空無傷。「出招吧。」
同出一門,一個痴心于感情,一個痴心與權力,注定會有這樣的一場決斗。白狐的綢子早就被慕容雪的彎刀割裂,手上的銀珠也被一次次用內力吸附。勝負本來不是這樣明顯,但白狐,心已經亂了,她不再想贏,第一次對勝利那麼不屑,贏了又如何?有些東西,沒有**,就不會得到。
慕容雪看著白狐越來越渙散的瞳孔,微微的不忍,她知道,自己剛剛是在說白狐的死穴。不是個輸不起的人,剛剛的話也不是什麼策略,只是想白狐停下,從她晚上溜出去玩踫見上官芩開始,就勸她停下。到現在,這個師妹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後悔。她為了他付了一生,而他,負了她一生。
彎刀砍在白狐肩上,伶俐的白綢頹然落地。一習的白衣,開始綻放朵朵紅梅。慕容雪看著白狐的眼楮,這麼多年,她懂,不願做白虎門的門主,是不想和自己正面為敵,不願提前的出擊,只是讓門下弟子一次次的偷襲,是不想自己苦心經營的旋焰宮覆滅。而今日的決戰,是不想有太多的傷亡,既然走的路注定不同,那麼就用其他的方式決定。
她們本是最好的姐妹,只為了一個男人,白狐糾葛著自己。不願傷她,又想幫他。越發張大的瞳孔,不是不服或恐懼,而是解月兌和深深的無奈。白狐的生命隨著鮮血慢慢留出體內。也許,白狐是故意輸的,既然已經勝了一局,這次敗一局也只是平手,那麼,以後的事,給別人去做吧。深深的疲倦,她不願再去糾纏。
「師妹。」慕容雪收了彎刀,不再出手,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白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天真無邪的日子,她笑著說白狐長著對狐狸眼楮,每天每天,在師父的嚴厲下苦苦練功,發誓相依為命永相隨。現在,都已經成名了,江湖上的地位已經坐穩了,但都已經,不再干淨。滿手的鮮血甚至攪混了過往清澈的歲月。
「師姐,我好累了。」白狐靠在慕容雪懷里安靜的落淚,吐出最後的話,「阿芩,狐兒只能幫你到這了。」
「師妹。」慕容雪抱著白狐,仰天喚著。這麼多年,都在干些什麼啊?
許久,抱起白狐,緩緩走向白虎門的人,「今日決斗就到這,我累了。不願再戰。」輕輕將白狐教給白虎,那雙丹鳳眼,跟他姐姐的一模一樣,慕容雪看著,難得溫柔的笑。
再轉過身,一揮手,退了所有的弟子。只一時間,本就空曠的地方越加淒涼,白虎橫抱著自己的姐姐。「走吧。」對著旁邊咬著唇的無銘說,無銘是不哭的,姐姐告訴過她,要變的強大,就要忘記所有的事所有的情。但人的心,不是任由自己控制的,忍著不哭,心卻已經在抽搐。
「把她給我。」夕陽下,一身玄色的男子站在馬下對著白虎說到。
「上官芩。」白虎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冷冷吐著來人的名字。
「上官芩?」無銘听著,一聲冷笑,繞在手上的鞭子拽的更緊,走上前,就是一拳,手的力度,混著鞭子的粗糙,一瞬,上官芩的臉上便是血肉模糊,「給我滾。」
無銘狠狠說著,就要是一拳,但這次,上官芩伸出右手拽住了無銘的胳膊,往旁邊一扔,不管無銘,走到白虎前面,「把她給我。」
這次,白虎將白狐有些輕飄的身體交給了上官芩,二個人,都是面無表情。上官芩抱著白狐,跨上了馬,消失在夕陽下。
「白虎,為什麼還要這麼做?」無銘憤恨問著白虎,「你姐姐不需要他的施舍。」
「是因為他的手,無銘,他手上纏著白綢,里面包裹著的,是姐姐的玉佩。」白虎沒有看無銘有些怒意的臉,仰頭看著夕陽,「他愛姐姐,只是我們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