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都不懂得愛惜自己。」落月看著滿臉不屑的白狐,也沒有任何表情的說。
「什麼是愛惜?」落月清冷的樣子,刺得白狐眼楮有些生疼,「皇上真愛惜你,親自送你會寢宮。」還記得自己坐在高高的閣樓上時,看著那個君王從未讓人看見的溫柔。對白狐來說,愛惜是要別人給的,不是自己能給得了的。
「那又如何?我不稀罕。」滿目清淨,落月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對于現在的白狐,落月不想再說什麼,如果想要解釋那麼恰恰都是白狐想要忘記的。
「你不稀罕為什麼還要留在宮里?那皇上是人間翹楚,又對你不賴的樣子,多少女子歆羨。」皺眉,桃妃應該要感謝沒有紅顏伺白發的悲,也應感謝三千粉黛中的寵,後宮不該有這樣不知足的女子的,那麼要不就是惑亂天下,要不就是身不由己。「有難處嗎?你不想留下的話我帶你出宮。」雖然表面上白狐滿不在乎落月,但似乎很喜歡這個總習一身白裳的清冷女子,如果能,白狐願意憑著一手白綾擰斷滿宮侍衛的脖子。
「沒有,這是我的命。」落月看著白狐,什麼都不記得了,卻還是象以前一樣任性和妄為,也象以前一樣聰明。「你傷好得差不多了,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我要做你的貼身侍衛。」白狐擺擺手,意興闌珊說著這句石破天驚的話。
落月足足瞧了白狐半刻鐘,看著白狐滿不在乎的笑,落月知道白狐終有再見到上官芩的一天,也終究會違了義無返顧上凌霄峰的初衷。
「怎麼,怕我身手不夠好?你不說我是第一嗎?」見落月遲遲不肯言語,白狐斜著那雙丹鳳眼看她,挑釁的語氣是白狐慣長的作風。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請記住,要愛惜自己。」終于,落月吐出了這樣一句話,算是答應了白狐的請求。她不擔心怎麼向皇上解釋把白狐留在身邊,不擔心怎麼向卓航說明白自己的侍衛要換人,落月只擔心白狐又會向以前一樣,再演同一場劇情。
「侯爺,無銘傳書說她對付不了局面了。」阿大看著不動聲色的虞天候,一臉的擔憂。無銘畢竟年紀小,脾氣一來要白虎門南下,中原武林向來自詡為名門正派,對著塞北的異教一直沒什麼好臉色,現在又多了東瀛的武士作對,中原的門派巴不得有人替他們收拾了白虎門,所以盡管是外邦劍客,也能在門派林立的中原來去自如,沒有人阻攔他們。
「多派人手。」抿了一口香茗,秦艽只說了四個字。
「侯爺,無銘的性子你也知道,她都承認了應付不來,派再多的人過去只不過多些打手,不治本呀。」無銘那樣的倔強,不到真的毫無辦法不會這樣認輸,而無銘這樣的說她應付不來是想要侯爺過去主持局面。
「阿大,你不知道東海最近倭寇頻繁嗎?我怎麼抽身南下?」放了青花的瓷碗在案幾上,秦艽正視著阿大。
「屬下明白,可朝廷不領情呀。」阿大說得很不甘心,侯爺築兵守著海防,但朝廷還派鎮遠將軍過來,說是協助其實都明白是來絞殺虞天候的勢力。
「鎮遠將軍不還沒過來嗎?罷,我只想做點事。」這麼多年,狠辣無情慣了,卻在踫到落月後忽然不想看到血流成河,慢慢收起了一身的戾氣,雖然有時還會不仁,但已經懂的為國為民。就象現在鎮守著海防,他知道如此做不會得到朝廷一句感恩,也知道這樣做會消弱自己的勢力,但不忍看子民受外邦蹂躪,不忍東海的安寧被東瀛的海船攪翻。有著一日,所有的事情都了解的時候,他會回朝去接他的落月,卸了侯冠,交了兵權,不再有當年叱 風雲的虞天候。
「侯爺,那個……二夫人要見你。」巴頓站在門口,有些不知道怎麼稟報,因為秦艽從來沒有下修妻的文書,做屬下的,不好直接叫她琴離。
「叫她進來。」秦艽沒有巴頓那樣的別扭,很快的回答。
「琴離,我以為你在京城,怎麼想來這里了?」見著門口那習綠裳,秦艽的語氣象是和老友
在說話。琴離還是如以前一樣,淡淡的笑著,懷里永遠抱著她的七弦琴。
「我早上還在京城。」不客氣的坐下,琴離很滿意看著虞天候滿眼的詫異,襯著稜角分明的臉,是懷疑的神色。
「小姐,京城離東海少說數千里,您……」阿大深邃的黑眸也是不解。
「我們都是一具軀殼,看透了這點,再遠的距離都是半步之遙。」琴離隨口的張合,苗人自古就是通天的,修習著蠱惑人心的術法,上天入地,本就是苗人天生的本領。
「罷了,阿大,他們蠱苗的事,我們懶得去參。」秦艽一揮手,揮去了那些對苗疆的疑惑,轉過頭來對著琴離說,「你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琴離听著這樣的問,墜眼從懷里模出一個細竹編的小盒子,托在掌上遞與虞天候,「打開看看。」
才拿到手上,秦艽就感覺到了里面的氣息,是靈物的生氣,揭開上面的蓋子,是只渾身通綠剔透的蟲子,漂亮的殼沒有一絲瑕疵,象碧玉一樣完好。「琴離,這是干什麼?」
「這是‘一願神蟲’,苗疆的靈蠱。」知道了秦艽已經看清了竹盒里的東西,琴離一揮手就拿了回來,顯得很珍視的樣子,「很久以前就失傳了,而現在,是冰妃還給我。」
「這就是‘一願神蟲’!」秦艽的聲音有些驚異,世人不明白那是什麼一個靈物,但秦艽知道這自洪荒就有著神力的綠蟲有著如何的法力。
只要不違天理,拿著這個蟲子的人能任意的許願。比如,不會游泳的人能游過湍急的河流,失明的人能有一刻重見光明的時間,無論你想要什麼,都能不可思議的完成。但只有「一願」,許過一次願這個蟲子對你就沒有用處。苗人無聲無息修習著通天的法術,傳來傳去的也只有這一只神蟲。很多的上古神話都記載著「一願神蟲」,但一直是把它當神話,沒有想過它會存在于現實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