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央不敢多問,也不敢多看他光果的身軀,拿起毛巾和沐浴品,小心地替他擦著身子。
「做女人就該這樣溫順。」黑司靳慢慢地閉上眼楮,除去手臂上不斷發痛的傷口之外,還有一個地方同時也散發著強烈的感覺。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引發的。
她柔軟的手指抹著沐浴露在他寬厚的肌背上,毛巾細細地搓著,力道那麼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這個女人……難道真不知道這樣的動作,能進一步刺激到男人的感官麼?
鄭央瞧見他背上繃緊的肌肉,自然畜發著一股讓人贊美的力量,她不由自主看了好幾秒鐘,暗暗驚嘆男人與女人的差別。無怪乎自己每一次都沒辦法逃得過他的掌控,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強悍了!
目光落在他被毛巾層層包裹的手臂上,她的神色柔和起來。
再怎麼說,他都是傷者。
穩定住自己的心思,鄭央當眼前是個沒有知覺的木頭人,偏偏他胸口開始加大了起伏,肌肉也越發繃緊了起來。她眉頭一皺,拿起毛巾用力地擦起來。
「你想借機報復我?」黑司靳淡淡地問道,嗓音又低又沉,透著危險。
「不敢。」鄭央的回答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鎮定,膽子也是練出來的,說謊時可以假裝自己說得很真。
「不敢?那就是你不會伺候男人洗澡了?」說著,他一手握住她抓毛巾的手,緊壓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髒跳動得很劇烈,光是手背踫到那處便覺得要跳出心口一般。奇怪,緊張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他干嗎一副激動的樣子?鄭央小心地看了他好幾眼,感覺那在頃刻間成為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此刻正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你說我應該會嗎?」鄭央反問道。
「很好,不過一日,你倒是牙尖嘴利得多了!」黑司靳眯起雙眸,精銳的光芒從漆黑的瞳孔里迸出,忽而糾正道,「不對……你原本就該是這樣潑辣的個性,忍耐著做小媳婦真是委屈你了,是不是?」
鄭央想不到他受了傷還有這麼大的氣力,他渾身不著寸縷,她的眼楮也不敢亂看,只好盯著他剛硬的臉龐。
黑司靳盯著她好半晌,壓著她在胸膛上的手一路往身下探去,她的手變得僵硬,他使力往下扯,她咬牙抗拒著。
兩人無聲地拉鋸著。
「恩?」他瞪她一眼。
她咬咬牙,眉心緊攏︰「洗澡。」
「喔?你要跟我一起?」他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倒不似動怒的樣子。
「不是。你到底還洗不洗?」她懊惱地問,手扔是堅持與他拉鋸。
「洗,當然洗。」他低聲笑了起來,聲音回蕩在浴室里,「不過洗完之後……我們該做些什麼?」
鄭央的臉蛋非常紅,不知道是被熱水燻紅的,還是被他的話刺激而成。她看著他的傷口,突然泄氣了,眼中的關心不假︰「別鬧了好嗎?你今天受了傷,流了不少血……何必這樣捉弄我呢?」
她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仿佛他是個無理取笑的小孩子,而她是那位懂得溫柔和包容的母親?
該死的,見鬼了!
他怎麼可能剎那間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種不該存在的母性?難道他潛意識里太想念自己的母親了嗎?
黑司靳晃了晃頭,停住拉扯的動作,雙眸深深地要望進她的眼底,想剖開她的心,看了幾分真誠。
然而,意外的是她真的很坦然地任他審視,小臉上、雙眼里是真切的關心,他的心驀然被種奇妙的情緒震動了一下,大手也隨勢松開。
他瞥開視線,喉底粗嘎地吐出一句恢復冷漠的話語︰「繼續,好好伺候我!」
鄭央松了口氣,至少他沒有繼續野蠻下去,否則真不知道又要鬧成什麼樣子……
**
兩人共同躺在一張床上,並不如往日很快可以入睡,這會他們明明都很累,卻思緒飛散怎麼都無法入眠。
床很大,他們倆根本挨不近身,被子很寬,她小心地往床邊緣靠。
但是,近日里,天氣轉涼,夜里的空氣冰冰的。
鄭央輕嘆了一聲,強迫自己快點睡著,可是听到他時而沉重的呼吸聲,知道他可能在因為傷口而疼痛著。
黑司靳從小到大受過不少傷,這一刀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夜深人靜時,傷口的疼痛的確比之前來得更明顯,但他的心亂並不是為了這些。
今夜,他突然想起了自海難就失蹤連遺體都沒有找到的母親,他今生最最思念和尊敬的母親……
因為躺在身邊的這個女人,奇異地讓他想起了童年的往事,記憶里還有一絲永不為人知的脆弱。
「啊嚏……」鄭央一直在忍,終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縮了縮手臂想把自己綣起來。
一只結實的手臂從右邊伸來,黑司靳沙啞的聲音在暗夜里響起︰「冷就睡過來一點。」
「唔……不用了。啊……嚏……」太沒用了,鄭央羞愧地想要把頭蒙住。
「過來。」黑司靳加重了語氣,手臂將她往自己懷里帶,「這段日子你要負責二十四小時全方位伺候我,別妄想借口生病來逃避責任。」
「我不會的。」鄭央飛快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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