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嬴政都是來找回王蕭雨的。在他的意識中沒有失敗這個詞語,但是,如果王蕭雨已經遭遇不測了呢?因為他的原因,導致她被迫離開大秦前往藍凌古國。卻使得她在中途發生意外!
「不,這不可能。」嬴政自言自語著。他不清楚這個念頭怎麼會侵佔了自己的思維。他要將這個可怕的想法驅逐出去!他拼命的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她一定在某處安全的等待著自己,她還會回到自己身邊。他還可以繚繞她的長發,輕吻她的額頭。
生生世世!她,都不會離開自己。
但是!嬴政停下腳步,緩緩低頭。他的腳下,竟然殷紅一片!嬴政蹲體,手指輕觸未干的血液,抬起,輕嗅。
這,是人類的血液。那麼,會是誰的呢?
厚重的瘴氣在風中蕩來蕩去,王蕭雨因為負氣逃離咸陽最終發生意外的念頭不停在他腦中回旋!
嬴政閉上眼楮,他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他想要移動,想去看看這血液究竟從哪里流出,但是雙腳竟然無法動彈。難道是因為內心深處,他,在恐懼嗎?
嬴政深呼吸,拼命的穩定著自己的情緒。他不能因為猜測而使得自己陷入慌亂之中。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她是上天賜予自己的!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會微笑著等待著自己!
隨著他呼吸節奏的加快,更多的瘴氣被嬴政吸入體內。
終于,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狂風。嬴政面前的瘴氣被吹散許多,透過這猶如白色紗綢的霧氣,嬴政的目光向前方探尋,隨著那未干的血跡。
薄霧朦朧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倒地的身影。
幾乎是沒有意識的,嬴政邁出步子。他要看看,他要親眼看到,面前的,不是她。
隨著嬴政的靠近。那人兒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復雜而華麗的白色紗綢,如同皚皚白雪或者層層花瓣將她包圍。微風中,最上層的輕紗緩緩舞動像是在吟唱哀婉的情歌。
終于,嬴政來到這人兒面前。他看到殷紅的血液不停的涌出她的胸口。如同一條紅色的輕紗,自她身體中飄蕩向遠方。
鮮血將她上半身的白紗全部染成了紅色,還不停的嘀嗒著,融化在她身下的泥土中。她,就如同一只白色的蓮花,綻放在生命的火焰上。
嬴政低頭,看著眼下的畫面。
他,不停的喘著粗氣。但是,仍舊覺得即將窒息。
剛剛,還激烈跳動的心髒,如今竟毫無反應。
眼前,一黑!嬴政幾乎失去只覺。但是,他猛的遙了搖頭!
不!這也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就如同剛剛的公孫書!
強迫自己睜開眼楮,看著躺在地面上的,這朵被鮮血染紅的白蓮。她那蒼白如雪的面孔,分明屬于那個他思念至深的人!
緩緩的,這躺在地上的人兒竟睜開了眼楮。深黑的眼瞳,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無神,混濁。也許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感應,她努力的張望著。然而,過渡的虛弱幾乎已經剝奪了她的視力,最終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但是,她眼中那濃濃的失望重重的擊打在嬴政的胸口!
不!這不是真的!
拼命告訴自己這句話的嬴政,緩緩的,單退跪地。他伸出右手攬起她的脖頸,溫柔卻堅定的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這種擁她入懷的感覺沒有錯,他的身體告訴自己,面前的人兒正是她。
她的血液,仍舊在流淌,沾染到嬴政身上。她,無神的眼瞳猛然迸發出稍許神韻,如同晚霞般散發著驚心動魄的華彩!她微微張口,似乎想要訴
說著什麼,但是此刻的她就連呼吸都是如此的困難!
不,這不是真的!擁著她的嬴政高昂起頭。眼角,有淚水留下。白霧朦朧中,他們就這麼相擁,絕望著……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近在溪水對面的「自己」。王蕭雨側目問伊夢兒道。
「這,就是那道他過不了的關卡。」伊夢兒好听的聲音,如嘆息般。
「不!不會的!那並不是真正的我,倘若他真的愛我,他能感應的到!」王蕭雨握緊拳頭說。
「你錯了,那是你。它是由你的血液做成的,它的身體就是你的身體。它心中,也有著那份深愛嬴政的感情。更何況,如今的她無法說話,無法動彈。它是你的分身,你們是同一個人。」
「那麼,它就不會去傷害嬴政吧?」王蕭雨問的小心翼翼。如果那東西真的就是自己的分身,那麼它是死都不會去傷害嬴政的。
「它比你,多了恨。它是愛和恨的產物,它的生命比曇花還要短暫,它的怨恨沒有人能夠撫平。」
處在震驚之中的王蕭雨清楚的注意到,它從衣袖中拿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她虛弱的抬手,緩緩朝著嬴政的心髒刺去。
躲開呀!在心中,王蕭雨拼命的呼喊著。但是,那把匕首已經到達他的胸口,一絲殷紅由他的衣衫中滲透出來。因為它已經萬分虛弱,所以無法一口氣將匕首刺入嬴政的心髒,但是,它仍在努力,一點點的將那把匕首深入。
他怎麼不躲開?!他難道沒有知覺嗎?躲開呀!這個笨蛋!!「住手——!」王蕭雨拉住身邊伊夢兒的手臂喊道,「住手!」
伊夢兒看著王蕭雨的眼楮,緩緩說道︰「你眼中的憤怒,仿佛要將我殺死。」
側目,王蕭雨注意到,那把匕首又刺入了些。強烈的擔心和心痛幾乎讓她喪失理智,「你,這個專門以折磨他人為樂的妖孽!」
听到這話由王蕭雨口中喊出,伊夢兒身體一顫。她右手一揮,將一把紅色的弓箭放到溪水邊的草地上。那弓箭華美而特別,整個身形就如同是紅色烈焰自中心位置向兩邊噴發而成。「我先回避了。」說話間,她又消失無蹤。知留下一把似火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