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子家出來,劉青雲一個人在深圳的大街上毫無目的地走著。
離開了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鑫旺地產,離開了朝夕相處的燕子和公司的同仁,此時的劉青雲盡管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戀,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解月兌,至少精神上是一種解月兌,他不用愧疚地面對吳欣和燕子,不用背負著沉重的思想包袱工作。想著這些,劉青雲又覺得有一些釋然。他需要調整自己,他舍不得離開深圳,舍不得離開這個留下自己太多足跡的城市,那麼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除了懂一些工程建築方面的知識,其他的自己什麼都不會,看來只有做老本行了。拿定主意之後,他開始試圖在這個舉目無親的深圳重新找到自己的價值。
為了生計,劉青雲開始四處奔波,一看到有施工的工地就去應聘,先是應聘施工管理員,結果到處踫壁,不是已經有人選了,就是人家嫌他的文憑太低。眼看著自己的兜里的銀子所剩無幾。他只好降低了工種標準,應聘項目經理,可是又因為他沒有項目經理證而屢屢被拒之門外。
除掉租房子的租金和這近兩個月的生活花銷,劉青雲的口袋已經所剩無幾了。他離開時沒有拿分鑫旺公司一分錢,不是為了面子,而是為他內心深處的贖罪,一種對吳欣的補償。
轉眼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劉青雲很快由一個風風光光的企業老總變成一個窮光蛋了,他感慨世事的變幻無常,可是這又能怪誰呢?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也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了。
苦惱的時候,劉青雲一個人窩在房間里喝著悶酒,他在思考出路,難道諾大的深圳就真的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難道自己就真的要敗北在這個城市嗎?實在不行,就從雜工搬運工做起總可以吧,還真的能把自己一個大活人餓死不成。可是擁有專業技能,又做過經理的劉青雲實在放不下這個面子,畢竟這種角色的轉變太快了,快得讓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劉青雲不敢去想象明天將會是什麼模樣。
可是面子不能當飯吃,更不能解決自己目前的困境,必須面對這樣的現實,放下所謂的面子,憑自己的勞動獲取應得的報酬這又有什麼可丟人的呢?下定決心,第二天劉青雲又來到他跑過幾次的工地上,找到現場管理的人員要求找一份工作。
工地上的負責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小伙子,有些驚訝地說︰「小伙子,不是告過你,我們這得管理人員已經滿了,不招人了。」
「我可以做搬運工,也可以做清潔工負責工地上的清潔和衛生。」劉青雲十分誠懇地說。
「你能行嗎?推翻斗車很累的,報酬也不高,每天四十塊錢,伙食費每天扣五塊,住宿在工棚,你干不干?」管理人員看了看這個白淨瘦弱的小伙子,以為他會知難而退。
「干,老板,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劉青雲臉上充滿了急切的表情。
「你可想好了,小伙子,這事很苦的。如果沒有問題今天就可以上班。」管理人員指了指身邊的翻斗車︰「那邊,你去做事吧。」
「謝謝老板,我這就去」劉青雲感謝這位管理人員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劉青雲吃力地推著滿滿的一車又一車的沙子,一步一步送往攪拌機的漏斗。一兩個小時下來,劉青雲感覺自己要虛月兌了。但是他又不敢停下來休息片刻,工作是環環相扣的,他一停,那邊就要催了。劉青雲只有咬緊牙關,任由如雨的汗水把眼楮刺得生疼。
一天下來,劉青雲連走回家的力氣都沒有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劉青雲一進門,就倒在床上。模著長滿水泡的雙腳和雙手,他欲哭無淚。
再苦再累也要堅持,這是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別人。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劉青雲也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微薄的收入在深圳這個城市想要維持生計都很困難。為了方便,也為了省下房租的租金,劉青雲把原先租住的房子退了,來到工地上和工友們一起住進了免費的工棚。反正現在天氣悶熱,在哪里都可以湊合一宿的。
一天夜里,工友們在打牌娛樂,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娛樂活動的,就一個人卷起一床草席來到離工地約1千米左右的天橋下面睡覺。橋下除了一些蚊子外,還算舒服,習習的微風沖淡這一天的炎熱,而一整天的勞累,讓劉青雲顧不得蚊蟲的叮咬,很快進入了夢鄉。
「救命呀!」「救命呀!」正當劉青雲睡得正香之時,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呼救,睜開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仔細一听,確實是一個女子呼救的聲音。劉青雲迅速爬了起來,什麼都沒想在周邊找了一根木棒,循著聲音就跑了過去。
遠遠地,劉青雲就看到有三四個人影在晃動,似乎是幾個男人正拉扯著一個年輕的女子。
听到有人來了,女子的呼救聲更大了︰「救命呀,抓流氓啊。」
原來是一群流氓在非禮一個女子,太不像話了,劉青雲心里想著,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掄起木棒就朝那幾個人砸去,他知道對待這些流氓就是要玩命。
這時對方一個男子凶狠對劉青雲喊︰「你小子不要命了,最好TMD少管閑事,否則老子連你一起扁,還不給老子滾開。」
「你們把她放了,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劉青雲這時早已把安危置之度外了。
那幾個流氓見這小子不懼怕他們的恐嚇,轉身撲向了劉青雲,把那個女孩放在了一邊。劉青雲一邊和幾個流氓對抗著,一邊朝那個女孩喊道︰「你快跑,別管我。」
女孩這才緩過神來,一邊跑,一邊喊︰「抓流氓啊,抓流氓啊。」
女孩的叫喊聲驚動了巡邏至此的警察,在女孩的指引下,警察迅速趕往出事現場,幾個流氓看到警察來了,扔下了手中的凶器,紛紛逃散開了。此時的劉青雲已經倒在了地上,渾身被鮮血染紅了。警察趕緊扶他起來準備把劉青雲送上已經趕來的救護車,劉青雲還惦記著那個女孩︰「警察同志我沒事,你們趕快去看看那個女孩吧,她一定受傷了。」
當警察折回尋找女孩時,那女孩已經嚇暈了過去,倒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