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病房,哥嫂都在,哥哥蕭琰因為一夜未眠看起來神色憔悴,嫂嫂也一臉倦像。兩人看到蕭琢都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哥,嫂,怎麼了?你們都在這里小玖連呢?」玖連是蕭哥哥的兒子,一個三歲多的小男孩。
「連兒已經送去幼兒園了……你嫂嫂今天提前送他去了……」哥哥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童岩眼中滿是嘆息。
「小琢,嫂嫂思來想去,覺得這事一直瞞著也不是個事兒,現在童岩這樣了,隨時有生命危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假設萬一……童父豈不是要抱憾終身?!小琢,我的話可能不中听,可是你也待仔細想想,我們是要做好最壞打算的。」嫂嫂鞠晴人不錯,為人大方忠厚,嫁到蕭家後一直對孝敬公婆,細心照料丈夫,就是對小姑子也分外關心,唯一的缺點就是說話太過直接,不懂婉轉。
小琢沉吟一下,心中也是矛盾萬分。童岩父親原本重病纏身,冒然的告知實情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驚慌,即便是通知他來也需要找個借口,先讓他到B市再慢慢說明情況。想及此她開口道,「嫂嫂說的不無道理,要不我們先打電話讓童伯伯來到B市,然後再……至于父母那里……」
「父母他們已經知道了……」嫂嫂話未落因蕭父蕭母已經推門進來,兩人面色凝重,神情哀傷,天下誰憐父母心,雖然童岩並非他們親生孩子,這幾年時間他們對于他的成長亦是傾注了和自己親生孩子一樣多的深情,此刻看著他一個年輕的生命依靠著氧氣罐存活,自然悲傷萬分。
「爸媽……」三人上前異口同聲的招呼父母。
蕭父擺擺手,頹然的走到床前。蕭母不停的擦拭著眼淚,話也說不出。
蕭琢上前攙扶著母親。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護士推著藥車進來,輕聲說,「都是家屬嗎?留一個在這里,其余的請到外面等候吧,病人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哥,你帶爸媽先回去吧……」看著兩位老人的神情,蕭琢覺得不能讓他們在這里呆久了,會更加嚴重的刺激他們的,還是速速離開,回家休養。「哥,你和嫂嫂都一夜未眠,回去好好休息,這里有我呢。」
「你一個人怎麼照看的來?」哥哥不放心。
「沒關系,有護士幫忙,再說等下我打電話給裴冉,讓她過來陪我……」
「蕭琢,媽媽留下來陪你吧」蕭母看看蕭琢,又看看床上的童岩。
「媽,您心髒不好,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這里有我不怕的……」蕭琢想到母親心髒不好,不願意母親多呆,推著她到門口。
護士捏著童岩的嘴把細長吸管的藥汁擠進他嘴里,然後往手臂上注入針劑。
打完針,換完吊瓶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護士就離開了。病房里只有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響。
蕭琢將準備的粥從保溫瓶里倒出一些,拿勺子舀一點吹一吹放在童岩嘴邊,他卻依然紋絲不動。
「吃一點吧!吃一點好嗎?你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蕭琢像安慰自己一樣絮絮叨叨的重復著幾句話,眼淚順著面龐滑落下來。
對方卻仍舊如同石塊一般。
門開了,是主治醫師例行的清早詢,身後跟著三五個實習生、助手什麼的。
「藥都按時吃了嗎?」醫師問。
「嗯。」他身後的一個護士打扮的女子肯定的說,蕭琢記起剛剛護士費了很大勁把那些液體的藥汁灌了下去。
「沒有什麼異常吧?比如說瞬間抽搐,心律不穩?」醫生盯著看走向平穩的心電圖儀器。
「郭大夫,暫時沒有。」護士又說。
「你是家屬?要記得隔兩個小時把床調整到45度,讓他活動一些腰部,利于血液流通……」
蕭琢將醫師的吩咐一一記下來。
不久之後,一群人離去。蕭琢追出去「醫生——請問他的情況?」
「目前看來還算樂觀,具體情況你可以到我辦公室詳談……」說完醫師及眾人匆忙去到下間病房。
蕭琢到走廊盡頭,拿出手機,卻發現沒電了,無奈之下又回到病房。
推開門卻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