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結束後,她沒有直接回報社,而是去了孤兒院。站在孤兒院大門外,周雪卉沒有馬上進去,周雪卉是這里的常客,這里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認識她,對她的熟悉程度不亞于當年的黎盛勇。門衛遠遠地見她來了,早早地就向她敞開了大門。周雪卉站在大門口,若有所思,這家孤兒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從外表上看,孤兒院與一般的幼兒園沒有什麼大的區別,白色的樓房,大大的院子,院子里有花圃和各種兒童游樂設施。
周雪卉終于踏進了孤兒院的大門,兒子正在和一群小朋友玩滑梯,在一個年輕老師的看護下。這里的孩子均為孤兒和殘疾兒童。他們穿著統一的服裝,男孩是白上衣,藍褲子,女孩是白上衣,紅色背帶裙。老師見周雪卉來了,便對著滑梯上的一個小男孩喊道︰「黎琛琛,你看誰來了!」叫黎琛琛的小男孩一下子從滑梯上滑下來,撲到周雪卉懷里。周雪卉的出現令他感到意外,因為周雪卉以往來看他都是在晚上下班以後。由于意外,琛琛興奮異常,攀住周雪卉的脖子不肯放開。幾天不見,琛琛好像又長高了,臉好像也變長了,眼楮依然大大的,忽閃忽閃地,各種問題都在眼楮里,這孩子早就知道用眼楮與親人交流了。
「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難道他不想琛琛嗎?」琛琛閃動著黑眼楮,嘴巴嘟了起來,每次他都是同樣的問題,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他都是這副神情,心中盛滿了不滿與疑問。這只是第一個問題,緊接著的第二個問題是,實際上是一個問題︰「爸爸來信說什麼時候回來?」
周雪卉無言以對。兒子的問題比車勝哲先生的問題還難回答。
兒子,如果沒有那個男人,就不會有兒子,這是事實。為此,周雪卉不能不去想那個男人。她徜徉街頭,腦子里出現的都是那個男人的身影,這個身影揮之不去,嚴重影響著她的情緒,雖然這個男人在感情上已經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了,但這個叫黎盛勇的男人畢竟是琛琛的爸爸,更何況這個男人留給她的是不能忘卻的記憶和永遠的回憶
第二章
黎盛勇離開深圳的前一天下午,周雪卉第一次見到黎琛琛,在孤兒院里,當時一位年輕女老師正在教琛琛與其他小朋友折紙船。黎盛勇和周雪卉並沒有打擾孩子們,而是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孩子們折紙船。當時,周雪卉並不知道黎盛勇與孤兒院的關系,以為他與很多愛心人士一樣,熱衷公益事業。在出國前向這里的老師和孩子們辭行。當琛琛嘴里喊著爸爸,跑過來時,周雪卉才意識到事情並非她想象的那樣簡單。
「劉老師,今天我可以把琛琛帶出去嗎?」
「如果理由充足,我就批準。」劉老師調皮地說。
「我明天要出國。」
「我批準了。」
「多謝。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琛琛就麻煩你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