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蒙英雄會(十)
眾人酒意闌珊,談興正濃,果亭山人知道邢侗受了黑衣人兩劍,負了劍傷,把「百鯊膏」給了清君。
清君會意,便走過去,要給邢侗抹上一些。如果是果亭山人自己去的話,邢侗肯定不用的,但是是清君,邢侗不好意的說道︰「有勞賢佷了!」
果亭山人在旁邊喊道︰「把他原來的藥洗了去,重新抹上我們的……」
清君遵命而做。邢侗剛開始只覺傷口處一陣冰涼,並未有太多感覺,過了一會兒,就覺得痛處十分暖烘烘的,猶如一個小火爐貼在了前胸和後背之上,血脈舒暢,比小女孩的縴縴小手按摩更讓人舒服。邢侗一生清雅習慣了,從沒有讓人給按摩過,此時暗道這張瑞圖確實會享受人生。即使流落江湖,也千方百計的讓自己享受人間的快樂,只怕這種靈丹妙藥,皇帝也不會得到的。亂臣賊子到什麼時候都是亂臣賊子。
一會兒,果亭山人又扔給了邢侗一小瓶道︰「下次自己抹就行了,最好是先洗一洗,效果最好!」
邢侗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拿起小瓶看了看,便收好了。
果亭山人看見他這種動作,倒是暗自得意。
裘魯青的工作確實很到位,很快撤去了殘席,把上好的龍井茶端上來了。
雖說是上好的茶,可果亭山人心里卻說一般一般,可這次他不便再多說什麼,其實他已經對于飲食沒有太多苛求。
了緣大師呷了口茶說道︰「邢兄,剛才見到你之時,見你在床上仍要寫字,真不愧為當代書法大家,受了傷,都會如此用功,真是用功之苦,千古一人耳!」
邢侗搖搖頭,苦笑道︰「賢弟大師,見笑了,我哪里在寫什麼書法作品,只因現在形式窘迫,我欲通知各路英雄務必趕來參加九九重陽東蒙英雄大會,依我之見,對我下手之人,必是金國奸賊,他們殺害了小妹,現在又來害我,我豈是貪生怕死之徒,只是老邁無能了,希望通過這次大會選出真正年富力強之人接任我之職位,現在國家與金賊隨時就會劍拔弩張,我們雖然處在江湖之中,也不能不以國事為重啊!」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只怕我們的皇上想不起我們了!」張瑞圖憤然道。
「我豈在乎什麼功名,只是擔心金狗一旦入關,天下百姓身家性命啊,當今雖然奸人當道,但百姓是無辜的……」邢侗還擊道。
清君挺身說道︰「邢老伯說得對,我與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豈能袖手旁觀百姓的死活,為了不讓更多的人受到像一樣的痛苦,我們要抵抗金狗!」
果亭山人只知道米萬鐘被倭寇所害,並不知道清君和金國人有什麼仇恨,他感到莫名其妙。
邢侗亦是這樣,沒有想到這個小伙子,年紀青青就如此仇恨金人,這種氣概實在是在年青一代中少有的,僅憑這種氣概就具備了當盟主的第一個條件,武功又不在自己之下,他心里想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自己用了一生時間,把王右軍的字練得真假難分,可是自己也已到了暮年,而這個小伙子,二十歲不到,武學就到了這種境界,有些事不信命還真不行,王右軍是千古一人,他是大立法者,後人都要學他的字,難以出他的規矩,即使練得最像,也是他的家奴而已,過去千年之後,能在歷史上被人記得的還是王右軍,而不是我邢侗,這個道理我怎麼現在才明白呢,以為自己不當官,便做一個留名千古的書家,現在看來,自己做一個書家也是不合格的了。
不敗親眼所見清君娘親死去的慘狀,當的一聲將驚弦劍拔了出來,眾人只劍一道銀光閃過,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有這種寶劍,不敗輕輕一揮將桌角砍去一個,說道︰「痛殺金狗,就像我們殺倭寇一樣,來一個殺一個,絕不客氣……」
邢侗和果亭山人同時叫好,二人都沒有想到不敗竟有如此豪氣,只道這小子,只是清君身邊的一個隨從,看他樣子,浮浮華華的,卻帶有一柄世間罕有的寶劍,竟然還曾經殺過倭寇,兩人都在想,後生果然不簡單了。
邢侗問道︰「怎麼,不敗賢佷,你竟然殺過倭寇,能否說說,我們也好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