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劍奇俠傳《神猿俠侶》 東蒙英雄會(二十三)

作者 ︰ 樂山喜佛

東蒙英雄會(二十三)

眾人都向來者看去,只見那又矮又駝的人,相貌與武大郎無異,吞蛇多智狐此時已經和白猿相處得很好,回到了清君身邊,他見眾人並沒有嘲笑來人之意,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沒有發出笑聲,心想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丑陋之人,而且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小駝子老遠就看到吞蛇多智狐怪異的笑容,知道這些武林中成名的人物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他加快了步伐,眾人仿佛看到一個超級的大兔子在半空中騰越,不多時,那人便來到了九面阿難面前。

太空長老見到徒兒已經出了風頭,就連邢侗對自己也是分外客氣,又何必再招惹麻煩呢,以壞了少林寺沉穩之風。

于是,太空長老朗聲說道︰「阿難,快快退下,何必與人爭強斗狠呢?」

九面阿能微微一笑道︰「師傅,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吧,這位要是……」

那駝子罵道︰「哪里來的賊禿,可知我們中原十杰個個都是好樣的,你叫什麼來著,留下姓名,趕快給三位豪杰道謙,還能放過你,不然……」

九面阿難心中大怒,表面仍然笑容十足,說道︰「不知閣下是哪一杰啊,這麼大的口氣,我可沒有做錯什麼啊,剛才要不是小僧出手,只怕……」

這話一出,富華春臉上通紅,是啊,要不是此人出手,自己肯定是不死即重傷。

那駝子說道︰「爺爺,微湖威峰便是,你還小,當然不知爺爺的名號,爺爺自小生在微山湖畔,萬畝荷花叢中是我的家園……」

邢侗知道中原十杰個個出類拔萃,但聞其名,沒有想到這些人能在今天同時出現了四位了,可見的確是有豪杰作風的,想到這兒,不能不說幾句公道話了。

邢侗清了清嗓子喊道︰「邱大俠,你也來了,不要那麼大的脾氣,老夫有句話,希望能夠听取!」

九面阿難的慈悲手已經悄悄運好了力道,只消找個話頭,便要將這個駝子成得更矮,可是邢侗卻要勸止。

邢侗說道︰「邢某,知道各位英雄義氣為重,現在我們相聚蒙山,是要商量大事的,何必因為一點小事大打出手,阿難大師剛才是好意出手,並非有意與誰無敵,邱大俠的名號,大家也是認可的,不必驗證了吧!」

那小駝子知道說話之人便是邢侗,便笑了笑,一笑,臉上的皺紋更多了,一嘴的黃牙都露出來了,更加難看了。倩珠感到心里極為可惡。

邱碧山便「梨花子母雙槍」從背後拿了下來,眾人才看清那雙槍特別粗,沒有碗口粗也差不多少,而且是槍特別短,所以不是他拿下來,從後面根本看不到,這什麼叫它「梨花子母雙槍」呢,這槍卻實有些來歷,明崇禎時代,兵部侍郎畢懋康《軍器圖說》,載有一幅噴火燒灼的梨花槍,並說明道︰「梨花槍以梨花一筒,系縛于長槍之首,發射數丈,敵著藥昏眩倒地,火盡則用槍刺敵。」這種槍兼有火器效能,在新式火器出現之前,顯然是一種有效的利器。

俗話說得好奇人必有奇相,有奇相必有奇能,這邱碧山生得個子矮小,而且後面又有個大駝峰,別說會武之人不以為然,就是農村粗壯的姑娘也不會怕他的,因此此人至今也沒有娶妻,從小就受了欺凌,有一次被一些惡徒暴打並且捉弄他把他扔進了湖里,那些惡人中就有一個禿頭,所以他發誓要把一些看不慣的禿頭和和尚殺個光光的。二十幾年來,算算殺得禿子也有好幾百人了,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個禿子不好,竟然認為全天下的和尚都不是好的,也太過分了些。

邱碧山大難不死,被一漁夫所救,那小漁夫實際上是假裝的,當然是位武林高人,教給他一些極為古怪的掌法,這掌法卻也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只是要在水里面練,首先要有好的水性,白天還不能練,最好是下大雨,刮大風之時,自己沉浸到湖水深處,不斷拍擊水面,初時只能推起一些小的水注,到了幾年之後,便可以在水中打出一道細流,又是幾年便能隨心,能夠打到一丈長的水道了,如果看到一群魚過來,一掌過去,能把群魚打死。那漁夫與他商量好的,一年之中,只有八月十五才與他見面一次,每次只傳授他一招而已,想想這些年來,也只是學得「拍水掌法」的十招而已,說也奇怪,這人便靠了這十招掌法,便已成為中原十杰了,後來,師傅說他,你的掌法大水中已達到頂峰了,再練也不可能進步了,你可以轉到陸地去練了,但還是要陰天,下雨天才能練,最好是月虧之時練最好,對著荷花,一掌過後,如果能將一丈之內的荷花所有花瓣全部打落,才算練到更高境界了,如果有一朵沒有打下,那都不算是成功的。所以,微山湖里也不知道多少荷花是他打敗的,當地老百姓卻以為是大風或下雨刮壞的。

邱碧山十分感謝恩師,可是那人卻不肯對他說出自己的名字,而且每次與他說話傳藝也只是幾句話的時間,便不見了,不僅他不見了,連他的小船也同時不見了,最近這幾年更是奇怪,他的師傅不是駕著小船,而是從水中突然冒出一具通紅的瑪瑙棺材,不過那棺材也有幾分像小船,他師傅突然從水面出現,嚇得邱碧山渾身哆嗦,以為自己見到了什麼鬼怪,可是他師傅說話聲音卻比以前更為怪異了,猶如幽靈,而且聲音時斷時續,有時根本听不清,他傳他功夫之時,邱碧山見到師傅手掌一年比一年小,又小又白膩,而且每招都力量比以前更大了,其實最近這幾年傳的,邱碧山根本就沒法學了。邱碧山不知如何報答師傅,師傅笑了,但笑得很讓人害怕,那時正是月缺之時,一道烏雲把月鉤擋住了,邱碧山更害怕了,那人笑道︰「我還需要別人抱答嗎,你要知道秦檜也是有幾個知心朋友的,我看你可憐,你有復仇之心,我就夠了,只希望你永遠不背叛我,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只要你認為我是個好人就行了,你……」

邱碧山跪倒在湖面上,大大的腦袋擊起很高的水注,再抬頭看時,那瑪瑙棺材小船已經快沉入水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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