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劍長歌錄 第五章 雪蓮仙子(七)

作者 ︰ 蕭雲雨

蕭雲自知從如此高度跳下幾乎是亡命之舉,但他對「雪蓮仙子」甚有好感,腦中一熱便顧不上危險縱身跳下,臨空掏出懷中的「冰蠶絲」運內力甩向岩石邊凸起的尖筍上套牢,搭著絲繩蕩下之力,流星般蕩向「雪蓮仙子」。

李長風的身影猶如展翅飛鳥,比起蕭雲笨拙的身法來說優雅許多。不過如此高度確也不是他所能飛越的極限。他自懷中掏出一條和「冰蠶絲」一模一樣的絲繩來,人在空中運力將絲繩當作鞭子揮向準備放箭的那群持弩大漢。絲繩上被他灌注了一身內力,猶如剛鞭臨空亂掃,將那群持弩大漢攪得一陣混亂。

「雪蓮仙子」的稱號不僅指那仙女般的女子有絕世之美,也是形容她與人交手時劍招飄然若仙,優美出塵,從不會使出什麼「懶驢打滾」之類不雅的招數。那外族女子算準了「雪蓮仙子」不甘同她和蟬西一齊滾倒在地,因此悄悄安排了幾十名弩手趁機偷襲。

「雪蓮仙子」反映奇快,白馬才一揚蹄她便憑空冉冉拔高一丈。李長風在空中化繩為鞭雖暫時攪亂了準備放箭的大漢們,但仍有幾十枝箭對著身在半空的「雪蓮仙子」電射而至。

李長風眼看「雪蓮仙子」人在空中已是無法躲避,心中大急,喊道︰「師妹小心——」,忙亂中見場中孤零零的生長有一顆巨大的胡楊樹,當即將手中絲繩奮力大樹的枝干,奮起平生氣力將自己急速下墜的身子拉得橫移過去,正好擋在了射弩的大漢和「雪蓮仙子」之間。

李長風本就是情急之下不顧生死才敢從岩頂跳下,此時被他勉強運力改變方向,所有下墜的沖力全部倒襲回來,一股巨力擊中胸口,張口便是一蓬血雨臨空噴灑出來。

緊接著呼嘯而來的弩箭蜂擁而至,最先的一支弩箭射中他左側大腿穿肉而過,帶著血沫無力的跌落在「雪蓮仙子」跟前。他似乎已看到死亡就在眼前,但心中卻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有種幸福的感覺洋溢心間。面對如蝗的弩箭,雙眼一閉,暗叫一聲︰「師妹。」

眼看李長風就要被強弩射成蜂窩,卻听一聲嬌喝「師兄——」,李長風猛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將自己帶得偏出兩丈,重重摔在地上,總算避過了如潮的箭雨。不過這一摔之力也不是常人能生受得了的,頓時牽動傷勢,再次嘔出幾口鮮血。

原來就在李長風和「雪蓮仙子」兩人萬分危急之時,從高岩上蕩下的蕭雲及時趕到,臨空抱著「雪蓮仙子」向旁邊蕩開,正好來到胡楊樹旁。「雪蓮仙子」見李長風遇險,和蕭雲二人一同拉住李長風連在樹干上的絲繩,運力將他拉開兩丈,堪堪逃得一命。

三人猶如耍雜技般的絲絲入扣,整個過程更是險到了極處。

再說雙方對峙著的幾百號人目瞪口呆的看完了這黜險情,這才殺聲震天的拼殺起來。

禪西掙月兌開那胡族女子,跳起身來大喊道︰「住手,別動手——」,但此時群情激憤,四下亂作一團,哪里有人肯听他的話。

那胡族女子起身又去拉扯禪西,卻被氣得滿臉通紅的禪西揚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咆哮道︰「這樣會害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說完不再理會那胡族女子,連吼帶拉四下阻止雙方拼殺。

那胡族女子單手捂面,賭氣將手中鐵爪使勁擲到地上,翻身騎上未曾遠離的白馬。剛才她只是用鐵爪輕輕扎在馬胸上,並未存心真傷那白馬。那白馬吃痛之下人立幾次,但主人就在身邊,它卻不敢遠離。

那白馬神均異常,不等胡族女子操控韁繩,放蹄便從紛亂的戰場中躥了出去。那胡族女子淚眼朦朧回頭觀望,卻見蟬西彪悍的身影在刀光劍影中左閃右避,如同汪洋中的小船般顛簸不已。她心中怒氣漸消,兜轉馬頭沖進場中去救禪西。

那華貴男子剛才也為「雪蓮仙子」的險情驚得心中狂跳,但他離得較遠,還未做出反應,「雪蓮仙子」已經被蕭雲和李長風合力救下,場中轉眼便陷入混亂的拼殺之中,他和剩下的六名手下抱成一團,一面小心應付不時射來的冷箭,一面往人群外移動。

這片山坡雖然地勢和緩開闊,但雙方各自幾百號人早已把這里堵了個水泄不通。那打扮華貴的男子和六名手下不求傷敵,只求自保,竭力穩住自己的陣形。忽見那胡族女子騎著白馬騰身經過他們身旁,那華貴男子猛見那白馬的身影,一股莫名怒火隨即而起,手中長劍挑起掉在地上的一柄斷刃,往那馬上騎者疾射而去。

那胡族女子只顧盯著在人群中不停晃動的禪西身影,猛然感到一陣涼意透胸發出,她詫異的低頭去瞧,只見一柄利刃穿透了自己的左胸,刀首還在微微顫動,這才發覺自己竟被人殺穿了胸口,疼痛和死亡的恐懼令她慘叫一聲跌落馬背。

胡族女子尖利的慘叫劃破夜空,蟬西心中一涼,快步搶到那胡族女子身旁,抱起已被如泉涌出的鮮血嗆得不停咳嗽的那胡族女子。

周圍眾人均被這慘烈一幕驚得呆了,蟬西更是一時連話也說不出。接著幾十名奮力月兌開戰場的同伴圍到二人身旁,結成陣勢護在周圍。

那胡族女子嘔出幾大口鮮血,終于斷斷續續的說道︰「禪——西,傳——說——看——看過——她臉的人——都會——被……被迷住——,我怕——你——,我——怕……。」聲音漸漸隱去,隨即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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