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不許亂說！」邢澤坤把她拉到身後。立刻跪倒。
「皇上開恩，稚口小兒，信口雌黃……」
「無防，小孩子家家，興許看錯了。」皇上擺擺手，未做深究。只是示意殿試開始。
宮中勝傳二皇子清昀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他的相好，竟是他的伴讀郎，禮部袁大人的兒子，袁穆月。這也難怪，像袁公子這樣百年難得一遇的美少年，不光是女人看了心動，就連男人看了，也要暗自贊嘆。
皇子若有此意，那便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邢澤坤退到一旁，將繁花交給邢夫人。那袁大人，素來以潔身自好，梅竹精神自稱，不與任何官員交好，也不拉黨結派。
朝中早有人看他不順眼，恐怕這一次，要被別人抓住了小鞭子。
為官與做人一樣，總要有幾個朋友，關鍵時候拉你一把。出污泥而不染不是壞事，但也要量力而行。你把所有同僚皆視為糞土，遲早有一天，人家會把你淹死在糞坑之中。
時辰已到，皇上先行退到後殿。所有試卷都要上交。由他親自閱卷。袁穆月對著自己身前的白紙，面如土灰。他只字未動，不知拿什麼交才好。
眼前白光一晃，一張寫滿小楷的卷紙落在他面前。
「拿去。」清昀說。他們一起念書，一起習字。筆跡一模一樣，沒人可以辨出。
「我不要！」把卷紙丟在地上，袁穆月氣得全身顫抖，若不是他，他怎麼會落得如此狼狽。
現在全朝的臣子都知道了，他親過他！不管他願不願，不管他是不是和他一樣，他們現在都把他列為和他一般艷靡。
「不要算了。」清昀撿起卷子，撢撢上面的灰塵。大筆揮上名字，交給收卷人。
呈上一頁白紙，袁穆月感覺兩道灼熱的目光望向自己。他不用抬頭，就知道這目光出自何方。輕嘆一聲，該來的總要來。
「你和我出去。」袁大人的聲音里，听不出慍怒。
父子一前一後走到殿門口，還未來及出了殿門，已听見別人的風言風語。
「我說邢大人的運氣真是好，位及人相，仕途亨通。兒女雙全，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這有什麼，還是袁大人的手段更高些。你沒看嘛，人家袁大人一個兒子，頂他人一對兒女。哈哈哈。即為鳳，也為凰。今朝得了二皇子的寵，以後怕是要平步青去了。」
他忍住心中所有的怒火，他家庭的尊嚴，所有的清譽，只因那女孩一句話，毀之一旦。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袁大人站在殿外僻靜的角落，大風吹起他的朝袍，他只看向遠處的階台，並不看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