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柄劍身上刻有銘文為炎髓的寶劍,就是他們想要找的五行之火。那被黑衣人搶走的東西,又是什麼?怪不得青荷死前,執意讓他們帶上這副斷了弦的琵琶。原來她早就有防備。
它才是炎髓,這柄劍的名字,就叫炎髓。當年祝融與鯀在人間相斗之時,就是用了這柄劍,殺死了鯀。
炎髓即出,赤霄龍吟。一股柔和的暖意,自劍身緩緩透出,不消多時,讓方圓幾米內地上的積雪都悉數消融,股股暖流,把嚴冬轉眼變為初春。
袁穆月趕緊將劍放在繁花身旁,看著她顫抖著雙手,汲取著劍身的溫暖,過了一會兒,臉上總算顯出些血色。
「這柄劍……是熱的……」她稍稍緩過一些神,覺得自己剛剛就是在閻王爺的大殿門前打了個轉。
袁穆月取出所剩不多的幾件干淨的衣裳,「祝融是火神,他從仙界帶來的寶物,自然與火有關。或許在百年之前,他與鯀爭斗之時,這柄劍的熱度會比現在要高許多,不過因為殺了鯀,而沾染了血氣,讓劍身不潔,所以才會掩去了原本的熾熱。」
「太熱了,也受不了。」怕他擔心,她還故意說些輕松的話給他听。讓他知道,她沒事,是真的沒事。
袁穆月把衣裳交到繁花手中,「你身上都濕透了,快把衣裳換下來,我和淵在旁邊等著,你換好了,就叫我。」
他說完,就走身向前走了兩步。
「穆月,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的手,不听使喚。」她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經褪到肩頭,卻因為手上吃不上力,而再也不能繼續。無助的樣子,就像是個孩子,可憐兮兮的看向袁穆月。
袁穆月重又走了回來,蹲,把目光盡力投向遠處,而不看她白如玉脂的肌膚。手指尖每每與她的皮膚相觸,都會引起他的一陣緊張。
「你怎麼比我,還要害怕?」繁花輕笑,換上了干燥的衣裳,讓她覺得無比舒暢。
突然記起鯤的囑托,從香囊中取出那兩顆透明通瑩的珠子。「這個,是鯤給我了,他說是水之母。一顆送給我們,一顆讓我們帶去彼雲城,交給二公主雲初。」
「鯤給你的?剛剛在河里的時候?」袁穆月見了水珠,卻是並不高興,眼中聚集的都是蘊怒。
「怎麼了?我們一下子找到了兩樣東西,穆月,你在生氣嘛?」不知他為何突然顰緊了眉,讓她也心緒不寧。
袁穆月提起赤霄。「你等我一下,我去宰了那只古獸,回來再說。」
一把抓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啊?」這男人瘋狂她知道,但從也沒見過他這麼瘋,它給了他們他們所想的,應該是他們的恩人才對。
「為什麼?因為他讓你吃這麼多苦,差點丟了性命,只為替它送這個破珠子!」他的臉上烏雲密布,管他什麼上古神獸,惹了他,傷了他的人,他就
是不能允許!
繁花用力拉住她,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沖動的走開。「他說他快要死了,要去轉生了,所以才不能親自過去。才要拜托我們,你別生他的氣,好不好,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還不能知道炎髓藏在哪里。」
把他重拉回自己身邊,偎在他肩頭,風雪肆虐之中,這方天地卻是無比溫暖。「這樣一來,五行之母,我們就湊齊了四樣,只要再取了陰沉木林中的木,就可以回遙南了。」
避而不談他們共同的那塊心病,只做美好憧憬。「繁花……」他開口,聲音有些疑遲,眼眸之中卻藏著有許許多多的期待,「若是一切都順利,找到似錦,你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歸隱山林?」
「我願意……」她未加思索就做了答。月兌口而出,才覺得有些羞赧。這麼著急的回答,就像是已經盼了他的問題好久。
抱歉呢,不能把他還給你了。他太好,一朝相遇,無論前世和今生,都不想放開。
心里有一聲幽幽的嘆息,像是已經了然,隨後歸于寂靜。
通向彼雲城的天梯,如同傳說中那顆連接人間與神界的豌豆苗。白玉打造的盤旋台階,每階的側身,都雕著祥雲羽翼的紋路,一直通向被薄雲遮擋住的天空之城。
順著台階,向上走了許久,再回身望去,地上的一切,都變得渺小如玩具,大片大片的雪色陸地,像是一張寒意四溢的白紙,偶爾現出暗色山脈,是紙上唯一的圖案。
彼雲城是浮在雲朵之上的城池,終年四季如春,潔白的城牆,通體如雲似雪,不染鉛塵,讓人看了,心中頓生詳和之氣。
他們幾人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終于看見了這座傳說之中的雪白城池,安靜的睡在一片詳雲之中。
但與彼去城完全不相協調的,卻是緊閉的城門外,聳立高大的玉石門前,橫七堅八的躺著幾個衣衫襤褸,手足赤黑的朝聖者。他們看見有新人闖入,立刻圍攏了上來。
「吃的,有沒有吃的。」若不忌憚健碩的淵和袁穆月,那些瘦骨嶙嶙卻有蠻力的手,就要把他們肩上的包袱全部扒光。
繁花掏出一些干糧,還未來及說什麼,就被朝聖者一搶而光。她輕嘆了口氣,所謂朝聖,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人的***,到底有多可怕,寧可舍了性命,也不肯就此放手。
繞過了人群的包圍,他們三人來到城門前,淵和袁穆月在臉前戴上特制的綃紗,隔了綃紗,就不用擔心彼雲一族蠱惑的目光。
繁花輕叩門上的玉環,門旁有扇小窗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