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之緣,萬念皆灰,肝腸寸斷,一件濕漉漉的披風,緊罩著一具顫栗不止,啜泣不絕的身軀。無力而又決絕,她的腳步點點逼迫,只要再多一步,她就可以解月兌了。忽然,一陣歪風怒號,她的身子晃了兩晃。
染紅的天邊,飄來一人身影,郁暗的臉,飄動一絲邪魅嘲諷的笑。輕輕一伸手,便將她帶離崖壁。絕望中回眸,淚水傾泄,絕色美人臉,此刻顏色盡喪,讓那顆以為鐵石心腸的人,嘴角輕滲傷感。她以為是夢,就算倒在他的懷里,也只是夢的延續而已。多久了,每次她都只能在夢里見到他;每次都似此刻,近在咫尺,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臉。
牽動的嘴角,笑意未現,悲已涌動,她愧對自己的神,她說過要堅貞,潔身自好地守候他的,但現在,自己竟然被親父出賣,變成老皇帝婬歡下的丑陋、低賤女子。
「知道我是誰嗎?」冷清清,幽深深,就像是天外來音。悲泣中,點頭,雖然無顏面對他,但能夠在死之前見到他,潘婕迷茫的心總算有了一點依靠。
「想死嗎?」
……無言,唯有淚涔涔……
「毀你清白之人,你不想報仇再走嗎?」
「是我父親,他是我父親呀……」
「不,是老皇帝干的好事,你靜想一番,就全清楚了。」
「我是在做夢,是不是?」,剛才從老皇帝身邊醒來,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還有腦海中一直回旋的無恥,下賤行為,怎麼可能會是真實的呢?
「不,這就是真實」
「那你帶我走,無論哪里都好,帶我走吧。」淚如雨下,現在的潘婕,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我可以帶你走,但不是現在。」冰冷的言語,一把將她推離。
「那是什麼時候,求你了,我再也活不下去了。」身體徹底癱軟在地面上,只有那目光,充滿著希冀的一絲光亮。
「就這樣,繼續呆在老皇帝的身邊,幫我做兩件事,完成了,我立刻帶你走,且讓你守在我的身旁。」
「不,我死也不願見到他,不要……」
「第一,盡你所能,迷惑那老皇帝,擾亂甚至控制宋朝上下的陣腳,除去那些自以為忠誠的臣子,比如天波府那些人;第二,不能讓老皇帝再對趙佐產生更大的信任,他,絕對不能成為以後的宋皇。」
「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何居心?」
「我給你時間考慮,現在我讓人送你回府,你父親會告訴你,我的身份的。」說話間,一輛馬車奔馳而至,停落在他們面前。他什麼話也不再說,雙手捉起她,托上了馬車。潘婕迷亂的腦海更覺混亂,這眼前這人,到底是真是假?又是何身份呢?
夕陽下,他的臉陰暗難辯,眸子里閃爍著難以察覺的光澤。眼楮,緩緩地合攏在一起。為什麼?現在的他看見潘婕的絕望與悲痛,也會神傷呢?寒冰冰,你的音容又將我的心填滿了,讓我情不自禁地聯想到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