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算乾出宮圍獵已經五日了,可還是沒有傳來他即將回宮的消息,我的心里總是會默默地計算著他離開的時日,希望他能夠盡快回來。
早上起來,推開窗戶,寒氣迎面撲來,外面又下雪了,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我有些想家,想我的那個沒有雪的家鄉,我的家鄉是不會下雪的,亦不會這般寒冷,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經歷這麼嚴寒的冬天,下雪賞梅固然風雅,可是獨自坐在宮里的時候,還是覺得寂寞無聊,而外面又冷得可怕,讓我這個從南邊來的人不敢久立雪中,終日都是抱著個暖手爐,偎依在火盆邊。想家,想娘,想過去的事情,想的厲害了,就喝點酒,醉了,也就忘記了。
正當我對著窗外的雪花出神的時候,小夏進來說︰「稟昭儀娘娘,玉美人娘娘到。」
「快請!」
如玉走了進來,月兌掉了紫色的錦緞披風,抖落了披風上的雪,神色憂傷地對我說︰「听姐妹們說,方淑妃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這幾日都起不來床了,而且咳血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大家都說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呢!」
「是嗎?怎麼會這樣?那皇後知道了嗎?皇後傳太醫去診治了嗎?」
「皇後倒是去看過兩次,也傳太醫去瞧過了,可是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啊!」
「一準是那幫庸醫沒有上心診治,如玉,我們去瞧瞧她吧,方淑妃也怪可憐的!說不定啊,哪天還真是再想見也見不著了呢!」
「我來找姐姐也正是想一起去呢,咱倆想到一塊了。」
「那我去穿件外套,咱們這就趕緊去。」
踏著漫天的飛雪,我和如玉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了淑妃的彩雲殿。
殿內比殿外似乎溫暖不了多少,進到殿內,也不見婢女出來迎接我們,屋里的陳設都積了厚厚的一層灰,看的出許久沒有人打理過了。等我們踏入殿中好一會,才懶懶散散地出來一個宮女,我有些嗔怒地責怪到︰「屋里怎麼這麼冷?你家主子還病著呢,這不生火盆子怎麼行?」
「奴才給萱昭儀娘娘和玉美人娘娘請安,回娘娘話,彩雲殿的木炭不夠用,不能每個房間都生火盆子,淑妃娘娘的寢宮有火盆子,二位娘娘還是到淑妃娘娘的寢宮坐吧!奴婢這就給二位娘娘沏茶。」
「先別忙,我問你,你家主子的病可好些了?」
「回娘娘,沒有,還更嚴重了呢!夜里經常咳血,還暈過去幾次呢!都把奴婢嚇死了。」
「那怎麼不多請太醫來瞧瞧啊?」
「太醫倒是來瞧過幾次,開了些藥,不過也沒見出什麼效果。」
「那太醫怎麼說的?」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說。」
「恕你無罪,快說。」
「太醫說,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說娘娘的咳喘病怕是沒救了。」
我一听,心里頓覺傷感起來,雖說和方淑妃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意,但是看著一個孤零零的女人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再也尋她不著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悲哀。
我叫那個婢女帶路,和如玉一起來到淑妃的寢宮,看著眼前的曾經美貌的淑妃,連自己都禁不住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