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握著我的手繼續說道︰「最近天氣也漸漸暖和了,宮里這麼多日子以來,大家也都悶壞了,所以呢,我和皇後就商量著準備舉行一場盛大的馬球比賽,也是為了顯示顯示我們大幽國的威風。到時候讓各處的王爺和大臣都帶著他們的家眷來觀看,我和皇後呢,還想趁這個機會為太子和雍王府的小王爺選妃,比賽那天來的女子肯定多,到時你也替朕看看,看看哪家的女子合適啊!」
「謝謝皇上的信任,臣妾到時自當盡力就是了。」我回復著乾。
「小樓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這春天是真的是來了。今日的皇家馬球場熱鬧非凡,彩旗飄揚,看台正中早已經搭好了一頂最大的明黃色的帳篷,四周的看台上也已經坐了不少的皇親國戚,朝廷重臣和她們的家眷,但見官員穿著整齊的朝服,女眷則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似乎不是來看馬球表演,而是來參加一場別開生面的選秀,也難怪,今天看馬球比賽還肩負著選妃的重任,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雍王府的小王爺,不論是被他們中的誰選中,那都將是終身享受不盡的榮華與富貴啊!更何況雍王府的小王爺還生的是一表人才,是上京多少王宮貴族家千金小姐的夢中情郎啊!所以她們當然得打扮得最最漂亮了哦!
我們一群地位稍低的嬪妃比皇上和皇後他們早些來到了馬球場,等待著這場盛會的開始。
我四處看看,這個馬球場建在一個山腳下。春天,山坡的朝陽處,雪開始融化,慢慢地露出黃黑色的地皮;雪水滋潤著泥土,浸濕了去年的草楂;被雪蓋著過了冬眠的草根蘇醒復活了,漸漸地倔強有力地推去陳舊的草楂爛葉,奮力地生長起來。與此同時,去年秋天隨風搖落下來的草木種子,也被濕土裹住,在孳殖著根須,爭取著它們自己的生命。
山的背陰處雖然還寒氣凜凜,可是寒冷的威力已在漸漸衰弱。朝陽處的溫暖雪水順著斜谷流過來,融化了硬硬的雪層,開始沖開山澗溪水的冰面。巨大的凍結在岩層上的瀑布也開始活動了,流水聲一天比一天響起來,最後成為一股洶涌的奔流,沖到山下流進河里,河中的冰層就喀嚓喀嚓裂成碎塊,擁擠著向下流淌去,河面突然變得寬闊了,河水漲高了,水波飛濺,沖擊著順流而下的船只。
陽光暖暖地照著,報春的燕子往來逡巡,空中充滿了它們的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綠草,笑迷迷地躺臥在大地上,像是正和低著頭的蒲公英的小黃花在綿綿情話;從滲透了水分的耕地里,到處可以聞到一種潮濕的、發酵似的氣息。無數女敕綠的新芽像針尖似的探出頭來,仿佛張著小嘴在那里呼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楊柳開始發芽,在春風中擺動著柔和的枝條;桃園里、赤條條的桃樹枝上已經有了含苞待放的蓓蕾;金燦燦的迎春花像一張張笑臉,興高采烈地向人們報告春天來臨的喜訊。我不禁又吟誦起兩句詩︰「據鞍又向岡頭望,落日天風雁字斜。」春天來了!我這個被冬天弄怕了的南方人終于等到了這陽光明媚的春天。
其實這個馬球,也被稱為擊鞠、打球或擊球,是騎在馬上以球杖擊球入門的一種運動形式。因為它是一項相當驚險、劇烈的運動,所以要求參加的人不僅具備強壯的體魄、高超的騎術與球藝,更要有勇敢、靈活、頑強、機智的素質。
從古至今,戰爭都是血腥的。過去的幾年間,諸侯爭霸,生靈涂炭。所以作為一個合格的戰士,不但要有強壯的體魄,還要擁有高超的騎術,才能使自己存活下來,這就衍生了一種毫不血腥的「軍事游戲」——馬球。
在比賽中,參與者用長長的球桿代替了戰刀,用填充毛發的皮囊代替了敵人的頭顱,把你死我活的戰爭變成了游戲。
在我們大幽國,上至帝王下到文武百官和普通百姓,喜觀、好打此球者,大有人在。因此宮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舉行一次盛大的馬球比賽,也會邀請那些朝中的顯赫人物以及他們的家眷,被邀請參加的人都會覺得是一種置高無上的榮耀。
忽听到安天海的破羅嗓子大喊︰「皇上和皇後娘娘駕到!」
順著他的聲音望過去,只見皇上乾和吳皇後走在正中央,被一群人簇擁著朝這邊走來,走在中間的還有幾朵彩雲,不用細看就知道是顏貴妃、楊德妃和莊賢妃。這四個人整天粘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似的,真是「四人幫啊!」一群人走到看台正中的那個大大的帳篷里坐下,我們這些嬪妃和其它的一些場中顯貴就全部跪下行禮,那三個妃子也跪下了,全場齊聲高呼︰「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乾大手一揮,道︰「平身!」
我抬起頭仔細地看看台上坐著的人,奇怪還有一個留著長長的胡子的吐蕃人,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凶悍跋扈。這個人也來觀看馬球?
接著,安天海宣布︰「今日的馬球比賽是由我們大幽國的皇家馬球隊對陣吐蕃的王家馬球隊,比賽三場,勝兩場者為最後的勝者,勝利的一方,我們大幽國的皇上將重賞。」
安天海說完,兩隊人馬就沖進了賽場,威風凜凜,銳氣逼人。互相行禮問好後,就進入了比賽狀態,開球的方式是將球放在場地中央,雙方縱馬從端線沖過來;大幽國皇家隊,有一個將士把球拋向空中,用球桿向球門打去。吐蕃國的將士也不示弱,用長長的球桿在空中一擊,就將球打向我們這隊的球門,我們大家都發出了驚呼聲,場上的氣氛是異常熱烈,打到精彩處,我看到許多人都站了起來,不光是男人,就連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眷也按耐不住激動,也站起來了,風吹動著她們彩色的裙袂,在春風中盡情地舞蹈。
可是,看著,看著,第一場下來,我們皇家馬球隊還是敗給了吐蕃的馬球隊,場上的嘆息聲紛紛響起,我偷眼看了看乾,他的眉頭又凝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