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輕輕悄悄地接近了那座院子,院子大門的正上方有一塊牌子,可是上面的字已經斑駁了,看不清寫的是什麼,顯然這座院子已經多年都沒有修繕過了。小金字用力地推了推那扇大大的木門,推不開,好像是從里面反鎖了,那就是說里面是確實有人的了,我充小金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用勁地敲門。
「 …… …… ……」小金子是一陣猛砸。
「誰呀?是誰在敲門?」
總算是有人答話了,我又示意小金子答復,小金子是很機靈的家伙,他大聲地說︰「開門,開門,快開門,淑妃娘娘有要緊事要交代。」
我沖著小金子豎起了大拇指。小金子沖著我笑了一下,翠喜跟在我們的後面,緊抱著懷里的那些點心。
門終于咧開了一個縫,一個中年宮女的腦袋隱約可以看見,她問我們︰「你們到這里來做什麼?」
「做什麼?這個需要告訴你嗎?難道淑妃娘娘想要做什麼還得對你說?」小金子繼續大模大樣地說著。
那個宮女顯然是有些害怕了,畢竟都是在宮里呆過的,這個淑妃娘娘的頭餃也不算是太小了,對于一個卑賤的宮女來說也算是夠大的官了,她愣了一下,然後說︰「不是奴婢不願意給淑妃娘娘開門,實在是皇後交代過的,沒有她的懿旨,不能給任何人開門的。」
皇後,這個宮人說的皇後該是吳皇後了吧,那麼這個院子里關著的人也應該與吳皇後有關了。我更是覺得必須得進去了,于是我說︰「怎麼,連本宮也屬于這任何人?本宮進入皇上的御書房都不用令牌的,怎麼進你這個廢棄的院子還得向皇上領聖旨不成?」
「這……這……奴婢不敢。」
「那你還不快快開門,不然的話,小心你的腦袋。」
「好的,您稍等,我去拿鑰匙。」也許是我的那幾句話真的唬住了她,她終于去拿鑰匙了。
門打開了,我們三個人進到了院子里,院子里還算干淨,看得出這個宮女還是打掃過的,上次我隔著門縫瞧見的那顆臘梅樹也已經長出了女敕綠的葉子,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意。
我們幾個人抬腳就要往房間里面去,那個宮女又攔住了我們,我瞪了她一眼,說︰「怎麼?你竟敢擋本宮的路?」
「奴婢不敢。奴婢是怕屋子里的女人嚇到娘娘。」
「女人?屋子里關著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個奴婢不知道,當娘吳皇後把奴婢拍到這里來看著那個女人的時候,只是說她是個犯了打錯的宮人,沒有說她的名字。」
「哦,那她被關在這里有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讓我算算,算算。」宮女扳著手指頭開始計算起來。「
怕是已經有十六年了呢!」
我和翠喜相互望了一眼,我對那個宮女說︰「本宮不害怕,你在前面帶路,做的好呢,本宮有賞。」
那個宮女帶著我們進入了房間。房間里空蕩蕩的,什麼家俱也沒有,只是在角落里放著一張小床,床上蜷縮著一個肉團一樣的東西,只是窩在那里,床下還放了一個接尿的木桶,由于沒有及時倒掉桶里的尿,整個房間都彌漫著尿的味道。我不禁捂住了鼻子,那個宮女說︰「奴婢給淑妃娘娘請安。其實奴婢都是每日打掃的,只是……只是她的起居完全沒有辦法自理,所以不可能時時都清理尿痛,讓淑妃娘娘……」
我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了。我環顧了一下屋子,雖說有尿的***味,但是屋子還是打掃過的,也沒有堆積垃圾,屋子的牆角也還沒有看見蜘蛛網,看來這個宮女還算是善良的。
我和翠喜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床上的那一團也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是背對著我們坐著的一個人,待我仔細看時,我的媽呀,我也嚇了一跳,她的雙腳已經被砍掉了,只剩下了大腿以上的部分,因此也只能這麼坐著,一雙手也沒有了只剩下大臂以上的部分。頭發在腦後扎成了一束,顯然是那個宮女幫她梳理過的,由于是背對著我們,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于是我示意那個宮女幫助她把身子翻轉過來,那個宮女還是有力氣的,走到床前把那個女人抱起來,轉了個面,正面朝向我們,我更是嚇壞了,她的臉上被烙鐵烙了一個大大的「賤「字,本來雪白的皮膚被這個大大的「賤」字給遮掩了,讓一張臉變得丑陋不堪。
我不禁想嘔吐,用手捂住了嘴巴,心里想︰是誰這麼狠毒,把一個美貌的女人折磨成這樣,與其這樣活著,還真是不如死了的好,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就算是想死都還是困難的,沒有手也沒有腳,臉上還有那麼大的一個印記……真是恐怖。我想起了方淑妃那次對我說過的,說皇後和顏妃帶她看過一個人,她當時就嚇暈過去了,那可能就是這個女人了吧!于是我問那個宮女︰「在本宮來之前還有什麼人來看過她嗎?」
「回淑妃娘娘,有是有,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哦。那是些什麼人呢?」
「是皇後和顏貴妃還帶著一個也是叫做淑妃的來看過,不過那個淑妃沒有娘娘您的膽子大,她當時就嚇得暈過去了。」
果然,那日方淑妃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難怪會嚇得暈過去呢。
我示意那個宮女下去,然後又示意小金子給她些賞錢,那個宮女先是不敢接,我說︰「本宮看你在這里伺候這個女人也蠻辛苦,院子里和房間里收拾得也還算干淨,以後還要更好地伺候她,做的好,本宮還會有賞,拿著吧。」
那個宮女拿著賞錢開心地到院子了去了。
翠喜湊近去看了看那個女人,不禁叫了起來︰「筱妃……筱妃娘娘……筱妃娘娘……是我啊,我是翠喜啊!您……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