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到碧雲殿的時候,如玉和平兒她們正在碧雲殿用早膳,我本來已經吃過了,可是如玉還是硬拉著過去陪她們倆再吃一些。
如玉今日特意用新鮮的桂花讓廚子制作了桂花米酒糊糊,這種米酒本來就香甜,加入桂花後,更是清香撲鼻,讓人垂涎三尺。我說︰「我真是好口福啊,一來你們的碧雲殿就趕上這麼好喝的米酒,這個在民間算不得什麼稀罕物,可是在宮中卻不是那麼容易喝到,如玉啊,虧得你有閑工夫來釀制糯米酒,以後啊,我可得多來幾次,不能錯過了你這里的美食。」
「我做這些啊,就是想勾萱妃娘娘肚子里的饞蟲的啊!那個饞蟲饞了自然就會想起我的碧雲殿,自然也就會到我的碧雲殿來了。怎麼樣?娘娘,好喝吧,以後你常來,我長做好吃的,咱們姐妹倆一起解解饞。」
「恩,太好了,如玉,你真是個鬼精靈,在宮中也能把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的。」
「那是啊!別人不疼,自己疼唄,愁眉苦臉也是一天,開開心心也是一天,自己過好自己的每一天才是重要的啊!是不,姐姐!」
「好了,鬼精,不和你說這個了,如玉,我今天找你,還真是有點事情。」
「知道,姐姐,您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啊!姐姐,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吧!」
「是這樣,昨日夜晚,我梳頭的時候,發現我的胭脂水粉都用完了,你知道,宮里給的那些勞什子是真不好用,所以呢,我就想讓平兒出宮替我去上京最繁華的大街上有名的店鋪,買一些好的回來使,如玉,你也可以讓平兒給捎帶點啊!我們這里就平兒出宮方便,她有皇上賜的令牌啊!」
「姐姐,還是你想的周全啊!宮里給的那些個胭脂水粉,還真是差勁,也不知安天海那個***才在什麼地方買的,一準是得了人家的黑錢,質量也忒次了,上次我抹了一點胭脂就覺得臉皮發癢,還起紅疹呢!我也正想找個人出宮的時候替我捎帶些回來,我怎麼就沒想到咱們的平兒就可以出宮的呢!我這就拿銀子去。」
趁著如玉進寢宮去取銀子的功夫,我把該辦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詳細地告訴了平兒,讓她務必見到小王爺的時候,親自對小王爺說,並且囑咐平兒,一切都只能傳口信,千萬記住不能用紙寫下來再交給燕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紙條落入別人的手中的話,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平兒點點頭說︰「淑妃娘娘,您就放心吧,平兒我都記下了,我一定會親自說給小王爺听的。」
「恩,平兒辦事,我一向都是放心的,不過還是得仔細些。」
平兒又點點頭。
如玉拿了些碎銀子出來了,她把碎銀子交到平兒手上說︰「平兒,你要去上京最好的那家胭脂水粉店玉人春買,別計較銀子多少,挑最好的買,記住了嗎?」
「記住了,玉美人娘娘。」
「哎,如玉,你還去拿什麼銀子啊?我這里都有,買十個人的也足夠啊!平兒,記住了,一定得挑最好的買,不要心疼銀子,你幫娘娘我多買一些,宮里其它的姐妹要是去軒雲殿玩,也有個稀奇的物件送給她們呢。」
「還是姐姐的腦子想的周全。」
「好了,如玉,趁著天早,讓平兒早些出去,也多點時間去挑選啊!還有啊,平兒,你回宮的時候,先到軒雲殿來,再帶些好吃的回碧雲殿,給我們的玉美人娘娘啊!」
如玉不好意思的說︰「姐姐,你又取笑我了。笑我好吃,是不是?」
「不是,是我那確實有些好吃的,拿來與妹妹分享啊!行了,不說了,還是先送平兒出宮吧!」
我和如玉一起送平兒,一直送到了宮門口,囑咐平兒一路小心,然後又囑咐她把令牌保護好,千萬千萬不能丟失。
目送著平兒遠去了,我和如玉才轉身往回走。
秋日的上京一片清爽,微涼的風吹在臉上消去了酷暑的熱氣,讓人倍感清新,上京的秋天也自有她美麗的地方,最美的當屬那滿山的紅葉,雖然現在還不到紅的最盛的時候,但是過段日子就會是漫山紅遍了。我和如玉一直都在談論著這一勝景,只是可惜我們沒有辦法出宮去親眼目睹這絕美的人間風景的。我們只能等待御花園中的那幾株紅楓,我們是籠中的鳥兒,無法飛到更高的地方去看更美的景致。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我和如玉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隨風飄來的暗香帶著我們步入菊花叢中,如玉很興奮,因為她還是第一次來賞菊,在菊花叢里到處飄蕩,紅色的衣群就像一朵紅雲翻飛在黃色的花叢中,煞是耀眼。我的興致就沒有那麼高了,上次已經和乾一起賞過一次了,這次又看到這些美麗的花,想到了花下的牽手,花下的繾綣,竟然覺得恍如隔世,覺得自己與乾之間似乎有了小小的隔閡,這是一個女人的直覺告訴我自己的,不然昨夜他突然沒有來我的軒雲殿,怎麼會竟然都不給我任何一點消息!心里有了心思,自然沒有了賞花的心情。
看著這些奼紫嫣紅的花,我此刻所想到的詩句竟然是︰「故園三徑吐幽叢,一夜玄霜墜碧空。多少天涯未歸客,盡借籬落看秋風。」我呆呆地立在那里想著自己的心事,就連如玉走到我的跟前,我都沒有覺察到。如玉拍拍我的肩膀,說︰「姐姐,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覺得不能將乾昨夜沒有來軒雲殿的事情告訴如玉,于是就掩飾著說︰「沒什麼?沒想什麼。」
我和如玉正準備回到各自的宮殿的時候,迎面看到乾正朝著我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