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金子的傳報,我實在是覺得很納悶,早上與眾嬪妃在皇後娘娘的祥雲殿一起「咬春」的時候,貴妃不是還好好的?面色紅潤,容光煥發,怎麼突然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啊?我坐立不安,真想到貴妃的東雲殿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轉念一想,又擔心自己會惹火上身,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在殿內踱來踱去,反復思忖著這件突發的怪事,難道是早上在皇後的祥雲殿吃的東西有毒?可是我也吃了春卷啊,也喝了吳皇後賞賜的百花釀啊,我到現在,此刻,都還是好好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啊,莫不是貴妃先發作,我的抵抗力比較強,會遲點才發作?我的頭上開始冒出冷汗,倒不是我怕死,而是想著我如果現在就死去的話,那如何為我的娘報仇呢?我真是非常後悔剛才沒有仔細查驗一下那些食物再吃下,真是大意失荊州!可是現在已經吃下了肚子,就算是想吐出來也不可能了,恐怖,只有等死了,死之前,我還能做點什麼事情?我最想去做什麼呢?我的腦子飛速地轉動著,竟然是,竟然最想去見乾,死之前,我最第一個想到的竟然還是乾。可是那會臨近中午的時候,在吳皇後的祥雲殿听到安天海說皇上與皇後正在宴請蒙古使臣,也不知道現在宴會結束了沒有,也不知道我體內的毒藥是不是能夠等到乾回到軒雲殿,讓我最後再見乾一面才發作,如果能死在乾的懷抱里,死在我最愛的那個人的懷抱里,對我這個大仇未報的人來說多少也還有一點安慰。
我慢慢地步入寢宮,安靜地躺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死神的到來,心里還在默默地期盼著乾快點回來。
我在心里一直數著羊,「一只羊,二只羊……」數著數著,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我以為也許是藥性發作了,讓我迷糊地就要死去了,我雖然極力地想撐住自己就要閉上的眼楮,可是無奈還是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咆哮聲終于驚醒了我。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萱兒,起來,快起來。你給朕起來。」
乾一把拉起我,我揉揉朦朧的睡眼,看看乾,似乎不相信自己還活著,乾看著我那奇怪的樣子,就走到我的床邊,坐下模模我的額頭,問道︰「怎麼了?你沒事吧?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握緊了乾的手,感受到他手的溫熱,又用指甲輕輕地掐了他一下,說道︰「陛下,我還活著?」
乾更加奇怪地看著我,說︰「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我這才相信自己還沒有死,依然健康地活著。我撲進乾的懷抱里,嚶嚶地哭了起來,眼淚滴落在乾的衣襟上。
乾溫柔地拍拍我的頭說︰「萱兒,哭什麼?受了什麼委屈?你告訴朕,朕子會給你做主。」
「皇上,皇上,臣妾剛才是怕自己會死去,會再也見不到皇上了,所以……」
「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你吃錯藥了?」
「不是,皇上,難道您還不知道貴妃娘娘已經……已經……」我說不下去了。雖然我竭盡全力地打擊顏貴妃,要為我的親娘報仇,可是一旦真的听到她已經死去的消息,而且是死得這麼突然,我還是覺得很恐怖,心里還是會覺有一種同情,也許這就是婦人之心吧。
乾的眉頭又糾結在了一起,對我說道︰「我這麼急忙著趕到你這里來,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剛才在乾坤殿宴請蒙古使臣的時候,听到了安天海的小聲傳報,朕就匆忙結束了宴會,趕到了你的軒雲殿,想听听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皇上,我看我們還是一起先趕到貴妃的東雲殿去看看情況,然後才能下結論。臣妾也確實不知道貴妃是如何死的,早上大家一起在皇後娘娘的祥雲殿‘咬春’的時候,貴妃都還是有說有笑,紅光滿面的,要說突發疾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哦?早上還好好的?你是說早上皇後娘娘還邀請你們去‘咬春’?」
「是啊,皇上,九嬪和四夫人都被皇上邀請到祥雲殿去‘咬春’,本來皇後也是要與我們同樂的,是後來安天海說皇上請皇後一同去宴請蒙古使臣,皇後娘娘才離開的。」
「哦?那你們沒有吃皇後預備的那些春卷?或者是喝過什麼酒?」
「有啊!皇後娘娘讓我們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分了春卷,也分了一瓶上好的陳年百花釀。臣妾回到軒雲殿就迫不及待地吃了那些制作精美的春卷,也喝下了那瓶上好的百花釀……」
還沒等我說完,乾就又模模我的頭說︰「那你沒事吧,萱兒,你沒有問題吧。你不要嚇唬朕,朕剛才听到你說早上與顏貴妃一起在皇後的祥雲殿‘咬春’,又分到相同的食物就害怕了,朕現在懷疑會不會是那些春卷或者是酒有問題。」
「皇上,不瞞您說,臣妾剛才也在擔心,怕是酒內有毒或者
是春卷有毒,怕毒藥發作後,就永遠見不到皇上了,可是問題是臣妾現在還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啊!所以吳皇後的那些春卷和酒應該就是沒有問題的啊!」
「那是怎麼回事?那貴妃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皇上,咱們也別在這里亂猜疑了,還是趕緊到貴妃娘娘的東雲殿親自去查看一番,不是什麼都清楚了。」
「朕還得叫上皇後一起去,畢竟皇後是後宮的統管,這件事情也得讓皇後知道,只是讓朕感到可恨的是梅妃的案子剛剛有了進展,本以為可以從顏貴妃身上再審問出更多的線索,可是……」
「皇上,人死不能復生,先弄清顏貴妃的死因再說,我們還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