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給我更衣。」耶律休哥朝走進來的人沉聲命令道。
易容成了安心的玲瓏身子一僵,腳步停在了離他還有好幾步的地方,眼楮里閃過一絲不確定,他在說什麼?給他更衣?有沒有搞錯,貼身侍衛不是就近照顧他的起居,給他倒倒洗臉水什麼的嗎?
耶律休哥的眼楮里布滿了血絲,一瞪眼,怒斥道︰「還愣在那里做什麼?」
玲瓏很不情願地走到了他的身邊,眼楮里看到的是蕭寧的容貌,她對自己說,他是耶律休哥,心里顫抖著,彎身想要拿起被他丟在床上的戰袍。
身子被他狠狠抱住,還來不及驚訝,他的氣息響在他的肩膀上,她听見了他心痛的聲音,「安心,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現在只有你是我唯一能說心里話的人了。」
他沒有發覺他可以說心里話的安心早就被人代替了,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發泄著心里的痛,低咽了一聲,深深地嘆息,「我喜歡上了一個來刺殺我的女子,而她卻不喜歡我,現在,她死了,我連她的尸體都沒有辦法保護,安心,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他以為安心會和以往一樣輕聲地安慰他,在知道他最脆弱的一面時給予他最大的安慰,可是,他錯了,他懷里的人是劍玲瓏,一個立志要殺他的女孩子。
「大王,換衣服吧。」她淡淡地開口了,心里已經知道他對「安心」這個貼身侍衛是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她真是算計錯了,想利用安心的身份跟在他的身邊找出他最大的弱點,卻沒有料到他和安心是這樣的親密關系,他可以把自己心里最**的秘密告訴「安心」,也許,下一刻,她假冒的事就要被他發覺了。
現在就出手殺了他嗎?
心里遲疑了一下,要出手嗎?萬一被他發覺了,他會怎樣對待她呢?
果然,他的身子一僵,推開了她,皺著眉看她,「安心,為什麼不安慰我?」他是在責怪他。
玲瓏不敢抬頭對上他的眼楮,生怕他看穿她是假冒的,身子掙月兌了他的懷抱,退開了幾步,彎不冷不熱地說道︰「大王是契丹的大王,現在是大王出征的時候,大王不應該為了女人喪失了斗志。」
她的話說的在情在理,而耶律休哥卻認為她是在為自己前幾天的表情生氣,站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心里隱隱覺得「安心」和以前有一點不一樣了,「你是在怪罪我嗎?安心,你長大了,和以為只會傾听的安心不一樣了。」
傾听?
你會對「安心」說你的心事,很好,我會學著傾听你的心事,耶律休哥,我會抓住你心底里最大的弱點,狠狠地還擊你。
「給我更衣吧,我是契丹的大王,我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他放開了她的手,站起了身子,眼楮里是黯然的神情,安心說的對,他是契丹的大王,不應該忘記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
玲瓏的心被他的神情狠狠地撞了一下,左腕傷口的痛傳到了心里,腳步沉重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彎身拿起了戰袍,但是,她不知道怎麼給一個男人穿衣服,傻在了當場。
「安心,你怎麼了,今天怪怪的。」耶律休哥抓起了她受傷的左手。
玲瓏倒吸口冷氣,輕呼一聲,急忙把自己的左手藏到了身後,用腕套保護起來的傷口她決不能讓他看到。
「你今天真的很怪。」耶律休哥沒有心情追查她怎麼會這樣,心里知道城外北院的本部人馬都在等著他,嘆息著自己穿起了戰袍。
玲瓏的心里掙扎著要不要現在殺了他,看到他落寂的眼神,她走到了他的身邊,伸出了手,觸模到他的身子,身子一震,遲疑著幫助他扣上了戰袍的扣子,她要站在他的身邊,親眼看到他心里最脆弱的一面。
雖然手腳慢了一點,還是幫他穿上了戰袍,她暗暗舒口氣,還沒有把氣吐出來,她的身子又一次落入了他的胸膛,他的嘆息聲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
「安心,連你也變得我不認識了,我還能相信誰呢?」他的語氣是沉重的,他的語氣是無奈的,原來安心是那麼重要的人。
「大王,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我們走吧,和以前一樣,你跟在我的身邊,半步也不能離開。」他低頭看著她,隱忍了所有的情緒,一仰頭,將失去劍蘭心的痛統統吞進了肚子里,毅然地朝外面走去。
玲瓏的左腕傳來刺心的痛,她的身子一挺,跟在他的身後,此刻起,她會陪在他的身邊,抓住他最脆弱的一面。